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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的诗学

2021-09-20 来源:乌哈旅游


童话的诗学(译)

史丹纳

1913年2月,柏林

从精神科学的角度来谈论童话有些冒险,原因如下:

首先,这个主题确实困难,因为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童话的所具有的品质来源于人的灵魂深处。我经常谈论精神科学的方法,运用这样的方法,我们必须经过漫长的,迂回的道路才能够寻找到童话的源泉所在。但我们很少怀疑那源泉存在的深度,正是从那里,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那些真正的,具有魔力的童话才得以产生。

其次,正是因为童话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人们才会对它们产生强烈的感受。研究这些童话,尝试着运用自己的某种观点来解释它们,这些无疑地会破坏童话所具有的鲜活的,原初的魅力,甚至是童话通篇的品质。我们经常说对诗的解释和评论会破坏诗本身所给予我们的直接的,生动的艺术印象,而我们所希望获得的正是诗本身带给我们的感受。这一点在尝试阐述童话的诗学时体现得更加明显。童话来自于某个民族或个体灵魂的深不可测的幽冥深处,它们更加具有无穷微妙的和令人困惑的品质。童话的力量充满原初性,它穿透我们坚固的判断,就像将一朵花撕扯成一瓣一瓣。

然而,精神研究发现人们有可能去了解那些童话得以产生的灵魂基础。探寻这个灵魂的基础就可以既获得对童话的理解,又能够避免破化童话自身的品质。仅仅是找出人类灵魂深处里童话产生的源泉,我们就可以完全确信,精神科学对于童话的解释会以无比轻柔的方式碰触这一领域,而不会对其造成伤害。与这样的考察方式相反的是,产生童话

的人类灵魂的深处是如此具有创造力,如此鲜活和个性化,每个人都只能够采用童话自身的形式对其进行讨论,其他的形式都不能描述出那个深藏的源泉。

举例来说,歌德采用艺术家的方式来探寻生命的奥秘和源泉,他在试图揭示童话所呈现的人类灵魂最深层的视野时,就不会讨论童话的修辞,也不会破化童话鲜活的生机。一旦他捕捉到那个视野的图景,对他来说,就会自然而然地采用童话的形式来对其进行描述。在他所著的“绿蛇和美丽的莉莉”一文中,歌德尝试着以他自己的方式去表达那非凡的灵魂体验,那样的体验席勒在他的著作“人类的美学教育”中,则是通过一种更为抽象,更为哲学的形式表达出来。

童话所具有的魔力使我们相信对它的理解和解释可能永远都不会破化它自身的创造性;用精神研究的成果深入童话产生的源泉意味着去发现非同寻常的意义。如果任由我来谈论童话,我会进行很多次的演讲。今天,我只能简单概要地讲述这一研究的成果。

艺术产生于人类灵魂的深处。一个人如果试图去探索童话中的精神世界,就会发现在人类灵魂中产生童话的地方要远远深远于其他艺术产生的地方,例如,最激动人心的悲剧。在悲剧中,诗人向我们呈现人类灵魂所经历的巨大的命运的力量,这力量既成就人,又粉碎人。命运是悲剧中考验和震惊的因源。我们发现在悲剧中那些交织又松开的命运的锁链多多少少就是个体在面对外在世界时所不得不承受的。不管情况多么复杂,不管要花费多大的努力才能够进入个体灵魂的独特性,如果我们足够敏感,就总是有可能识别生活对于灵魂的影响。我们感觉到,悲剧,呈现了个体是如何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和生活的情境相交织在一起。

然而,童话的源泉远要比悲剧复杂和深远。仅从一个角度来讲,我们可以感觉到,悲剧,以及其他艺术创造,都涉及一个个体在生命中的某个时期,在某一时代,置身于某

种困境。我们理所当然地体验着悲剧对我们的影响,因为人们会自身的经验带入体验的过程;我们认识到我们所必须理解的是个体的人的独特的命运。在这里,和在其他艺术类别中一样,我们所遭遇的是一个特定的,被环境所限的生命范围。

但当我们涉及到童话时,情形就完全不同了。童话对于我们的灵魂的影响是自然而然的,最基础的,因此是无意识的。但我们试着对它产生某种感情时,我们发现童话所要表达的并非一个人生活中的某一特别的境遇,不是生命特定的某一部分,而是和人类共同的经验交织在一起的,和整个人类相关的普遍的真理。童话所描述的是深植于每个人的灵魂中,代表着无论男女的从童年到中年甚至老年的普遍经验。

童话描述了我们灵魂最深处的经验,即使那是以一种明快的,轻松的以及图景的方式来进行描绘。从童话中所获得的艺术享受,是和内在灵魂的经验相呼应的。可以用一个大胆的比较来描述这样的体验,舌尖会体会到食物美味,而身体其它部位却在进行着隐藏而复杂的过程来完成对身体器官的滋养。在味觉的愉悦之后发生的身体的活动是对我们的观察和理解来说并不明显的过程。这两者起初看起来彼此并不相关,没有人会在享受美食的时候,会说这些食物将怎样地用于身体的生命过程。这正如同我们在阅读童话时的经验,我们体验到阅读的快乐,但与此同时,在灵魂深处也在无意识地发生着什么。在那里童话以其本质倾泻而出,满足着灵魂对它的渴求。正如我们的身体需要营养物质来在各器官循环,灵魂也需要童话这一物质在其精神的血管中流淌。

运用我在自己的书中所描述的途径去获得高等世界的知识时,你可以发现,在有关精神方面的知识的某一个水平上,在灵魂深处精神过程在无意识地发生着。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只有当这样的精神过程以温柔的梦境浮现,被我们清醒时的意识所捕捉时,我们才能够察觉我们内在灵魂中的精神冲动。偶尔,我们在某一个醒来的时刻也会认识到:你是从某一个精神世界苏醒,在那里,存在着思想,意图;在那里,在你的存在无法企及

的深处,有着某种和日常的经历相同的事件正在发生;在那里所发生的,是你的存在的紧密相连的一部分,但却完全地隐藏于你清醒的,日常生活之下。

这是在精神研究者身上经常会发生的情景,即使他在精神研究的过程中已经能够体验到精神体和精神事件的存在和发生,这样的情景仍旧会发生。不管他修炼到怎样高深的境界,他都会一遍遍地来到那个深深的,无意识的世界的边缘,从这个世界中涌现出和他自身相关的精神冲动。当他凝视这些冲动时,它们就像眼前的海市蜃楼,但并不会将其淹没。

当一个人审视人类灵魂中那深不可测的精神世界时,这样特别的体验就会发生。人们容易追踪和理解灵魂中某些私人的经验,例如,情感的冲突,以及在艺术中,在悲剧中得到呈现的个体的经验。但远比这困难的是人类普遍的灵魂中的冲突,这些冲突在我们的日常的生活中简直不能想象它们的存在,然而却是在我们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会经历和发生的。

有一种日常的意识无法察觉,只有通过精神研究才能发现的冲突:我们每天醒来,灵魂就离开了在睡眠时所置身的世界,进入人的物质身体。就像我说的,对这一点,我们一般毫无所知,然而,每一个清晨,我们的灵魂都在进行着一场战斗,对此精神研究者们也仅能稍稍窥见:这是单个的,孤独的人类灵魂和巨大的自然力量相遇时发生的战斗。当我们面对自然界的雷霆,闪电的巨大力量时,我们多多少少都会体验到人类的无助。在清晨醒来那一刻,我们灵魂发生着无意识的战斗,即它不得不和一个纯粹的物质身体相联结。自然界的巨大力量和这一刻相比简直不算什么。灵魂需要物质体的器官,它需要使用受自然法则支配的身体的感官,也需要使用具有自然的力量的四肢。在灵魂中有一种渴望,渴望深深地进入这个物质身体所处的全然的自然的状态。这样的渴望在每一次醒来时都能够获得满足,但也是在这一刻,灵魂产生一种退缩,是在面对这个和自然相关的物质体和自

身的永久性的对立时所产生的一种全然的无助。这听起来很奇怪,这样的每日的战斗发生在我们灵魂的深处---但又完全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灵魂并不知道每一个清晨自己所要经历的,但灵魂却被这战争所困,这也决定了它的特性和每个个体的性格?(待续)

童话的诗学(2)

通过精神科学的研究可以发现,在灵魂的深处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发生。它就发生在人们进入睡眠的时刻。这时,人类的灵魂从感官世界,身体的四肢中退出,仅将物质身体留在这个物质---感官的世界。然后灵魂中会产生对其自身内在性的真正的觉知。在这个时刻,灵魂开始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体验到在清醒状态时自身受到物质体的约束,因自身不得不和物质世界交织在一起而产生的内在的斗争。灵魂开始察觉自身在那个沉重的物质世界的变形,这样的状态压抑了灵魂的美德。在进入睡眠后,灵魂就仅和自己相处,在其周围无意识地弥漫着一种道德的氛围,这样的道德是和我们日常生活中的道德完全不同的。在我们的睡眠和醒来的过程中,当我们的灵魂离开物质体,就存在于一个完全的精神的世界。那个世界中除了其他的印象之外,正是弥漫着这样的道德的氛围。

我们不能说当我们醒来时灵魂中在睡眠时所发生的就会消失。精神科学可以展示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我们所有的时候都会做梦,而并不仅仅在我们认为会做梦的时候才做梦。实际上,我们的灵魂在任何时间都是充满了梦,但因为我们清醒的意识比我们梦境的意识要强烈的多,我们就无法注意到醒时灵魂的梦境。就像有强光存在的时候,一束微弱的光就像完全熄灭了一样,我们白天清醒的意识会熄灭那始终伴随它而存在的,我们灵魂深处的梦境。我们都处于梦境中,但我们几乎意识不到它。从那大量的,无意识的梦的经验中------这一类的经验远远多于我们醒时的知觉----有时会有那么一些浮现出来,就像幽深的湖面泛起的一些水珠;这就是被我们所意识和察觉的梦境。但是这样无意识的梦境只有通过灵魂的精神性才能够被察觉。实际上,在灵魂的深处有很多的体验,正如我们无法觉知

到,但在身体中确实发生的化学过程,在我们灵魂的无意识的范围中,也发生着多样的精神的体验。

就灵魂的深度我们可以谈得更多一些。我在演讲中经常强调,特别是在我的上一次讲座“拉斐尔的任务”中,我曾经提到,在地球进化的过程中,人类的精神生活已发生了完全的改变。当我们回溯人类历史的远古时期,我们发现古代人的灵魂生活和我们今日的完全不同。在过去的演讲中,我讲到了古代人类所具有的原始的洞察力-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还会讲更多。我们今天的人类是以灵魂中完全清醒的状态来看待这个世界,我们从外在的刺激中获得感官的印象,然后用我们的智力,理性,情绪和意志力来对这些印象进行加工-----但这样的意识状态仅仅适合当今的时代。这样的现代的意识是从古代早期的意识中发展而来,我们暂且用一个较为贴切的词“洞察”来称呼古代的意识。古代的人在清醒和睡眠的中间的意识状态下感受到精神世界的存在是非常平常的事。在古代,即使一个人对自己并不能够完全地察觉,也不会觉得我们所描述的在灵魂深处所发生的是全然得陌生或奇怪。

在古代,人们完全能够察觉到自身和外在的精神世界的联结。他可以看见自己的灵魂中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在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宇宙种存在的某种精神体(spiritual realities) 相关。他可以看见这些精神体在他灵魂中的活动,可以感觉到和这些精神灵魂和精神体( spirit-soul beings and realities ) 紧密相连.这就是人类原始的洞察力的一个特征。在古代,并非只有艺术家,而是很多的原始人都经常会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我在下文就会进行描述,这种感觉在今天只有在非常特殊的状态下才能体会得到。

在我们的灵魂的深处,无比轻柔地存在着一种上文所说的灵魂的精神性体验,这样的体验还没有进入我们的意识。在我们白日的绝对清醒的意识中,也不可能察觉到它的存在。但它就存在于灵魂之中,就像物质器官经常能够感受到的饥饿,就像我们需要满足我们的

饥饿感,我们也有一种需要去满足灵魂那微妙的渴望。

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才有一种冲动,要去接近我们所知道的童话或者神话。或者可能的话,如果一个人具有艺术家的天性,自己就会去创造类似的作品,尽管他会感觉到所有我们所使用的词藻在描述那样的经验时都会显得喧嚣而笨拙。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童话的图景浮现出来。能够满足灵魂的渴望的正是这些童话的图景。在人类早期的进化中,人类的灵魂所具有的洞察力使他更能够接近其内在的精神体验;因此,经常地,生活在乡村的那些简单的人们能够比我们今天的人更清晰地感受到这种灵魂的渴望,这驱动着他们在富有创造力的灵魂生活中去寻找那可以滋养灵魂的图景。我们可以发现在世界上不同的地方童话都是作为民间传统而得以流传的。在古代,人类的灵魂还能感受到和精神存在的联结,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灵魂所经历的内在的斗争,即使他们并不理解这斗争的意义。灵魂将这一切编织成图景和意象,这些图景和意象和灵魂深处所发生的仅有不多的相似性。但是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童话中所发生的和灵魂中那深不可测的经验仍旧有着紧密的关联。

很明显----很多孩子也证明了这一点-----孩子会经常地在自己的心中创造一个同盟或是朋友,他仅仅为这个孩子而存在,在来来去去间会始终陪伴在这孩子身边。可能每个人都会认识有这样看不见的精神朋友的孩子。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些看不见的伙伴,不管孩子在哪里都始终和他在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和痛苦。然后,你就会看见有人过来,某个所谓的“聪明人”就会走来,他听到了孩子和他看不见的精神伙伴的交流,于是就想让孩子停止这样做,他会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对孩子的健康有益的事情----实际上这对孩子的感情生活来说有着极糟糕的影响。孩子会为他的精神朋友而难过,如果孩子就此怀疑自身的这样的精神性的体验,这样的难过就会变得非常沉重,会使孩子变得抑郁而苍白。这确实和人类灵魂深处的经验相关。

格林童话中有一个关于一个孩子和一个小青蛙的故事。一个小女孩让这只小青蛙从自己的碗中吃面包,喝牛奶。小青蛙只喝了牛奶。小女孩和这小青蛙谈话,就像和另一个人谈话一样。有一天,她说:“小东西,好好吃点面包渣吧”。孩子的妈妈听见了这对话,走到院子里,打死了那只小青蛙。从此孩子失去了她脸上的红晕,慢慢消瘦,最后死去。

在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感觉到我们灵魂深处所回响的某种氛围,它始终存在,而并不仅仅只是在我们生命的某些时刻才出现。不管我们是孩子还是成人,我们都可以辨识出这样的氛围,因为这就是我们人就具有的。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但并不理解它们。这种灵魂深处所带给我们的,但却进入不了我们的意识之中的体验,就像留连在我们舌尖上的味道。童话对于灵魂的作用就象有营养的食物对于全部感官的作用。去发现每个童话中所具有的深藏着的灵魂体验是非常诱人的事情。当然这会是长期而巨大的任务。因为世界各地每一个地方都有着大量的童话。然而,我们来讨论其中的几个童话就能够对所有童话的理解提供一些基本的思路。当然,这几个童话必须是真正的童话。

我们来看格林童话中的一则“古怪的姓” .一个磨坊主说他的女儿可以把稻草纺成金子,于是国王就把这女孩带到他的城堡中来看个究竟。女孩来到国王的城堡,被关在一个房间,身边是一捆的稻草。“她坐在那儿,整个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开始哭起来。突然一个小矮人出现了,这小人说:“如果我替你把稻草纺成金子,你会给我什么?”这女孩就把自己的项链给了他。第二天早晨,国王觉得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但他却想要更多的金子。这回,女孩被锁在另一个房间,房间了堆了更多的稻草。小人又出现了,仍旧问:“如果我替你把稻草纺成金子,你会给我什么?”她就把戒指给了他。到了早晨,所有的稻草都被纺成了闪闪发亮的金子。可是国王仍不满足。小矮人又来了,这回女孩再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了。“那么答应我,如果你成为了皇后,你就得把你的第一个孩子给我”

这小矮人说。女孩答应了。一年以后,女孩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小矮人就来提醒王后当初的承诺。女孩请求小矮人再等等“我三天以后把孩子给你”。小矮人说:“三天以后,如果你能知道我的名字,你就可以留下这孩子”。磨坊主的女儿把这消息广为传播,她去寻找每一个存在的名字,和每一个可能是小矮子的名字。终于,在猜错了几次之后,她叫出了这小矮子的名字“Rumpelstiltskin \"

没有其他的艺术形式能够象童话这样,让我们洞悉到人类的深层的灵魂体验,但同样能够用它单纯的图景,给予我们最深的内在的愉悦。我们可以再做一次无趣但却精确的比较,我们在了解食物的化学结构外,仍旧能享受到食用食物时的愉悦。就像内在的深层的灵魂体验,能够被感受到,但却无法被理解,而正是这样的感受在童话中以图景的方式呈现出来。

我们的灵魂,即这个故事中磨坊主的女儿,始终是孤独的。不管是在醒来还是睡去的生命中,即使这灵魂已寄居于我们的体内,这灵魂始终感觉到(但是在无意识中)它对置身其中的世界的强烈的反感。她感受到(但并不能理解)她自身永不终止的任务,即她终究要前往那精神的神圣之境。

相比自然的力量,灵魂知道自身具有其它不太重要的能力。自然是具有力量的魔法师,可以在转瞬间将物体转化-----灵魂也想具有这样的能力,成为这样的魔法师。

在每天的意识中,人可以带着尊严地屈服于人类和万能的自然精神之间的差异。但在灵魂深处,情况就不那么简单了。如果不能够确认在她自身的意识存在中,还有更深层的另一种存在,一种她始终可以信赖的存在,灵魂就会感到不安。这存在可以这样来描述:

你,灵魂,还处于这样一种不完美的阶段。但在你其中还具有另一种实在(entity )。

它远比你智慧,它可以帮助你完成最困难的任务,给你得以升腾的羽翼,赐予你广阔的视野,可以看向那无尽的未来。有一天,你终会完成那不可能的,因为在你之内有比你所能了解的自身要伟大得多的实在(entity ).如果你能和它达成同盟,它将是你一个忠实的协助者。但是你必须能够对你自身之内这样一种存在,一种比你智慧得多,聪明得多,有能力得多的存在形成一个概念。

当你尝试着想象这灵魂中的对话,这和更有能力的那部分灵魂的对话,想象一下磨坊主的女儿在不能把稻草纺成金子时和在发现了小矮人这个忠实的协助者时所体验到的,你就可以捕捉到这则童话的精妙之处。即便我们知道了这个故事源起于我们灵魂的深远之处,却仍旧不能够吹散这些图景所散发的芳香的气息。让我们再来看另一个故事。请原谅我如果这则故事带有某些个人色彩,这故事并不意在指涉个人。如果我增加一段小小的个人的说明就会更清楚些。

童话的诗学(3)

在我的书“神秘科学”中,你可以发现对世界进化过程的描述。我在此不打算赘述———可能会在另外的场合我会再来谈论这个话题。在世界的进化过程中,我们的地球作为宇宙的一个行星经历了不同的阶段,这些阶段可以和人类个体的生命阶段相比较。个体从一个到另一个生命阶段,地球则也有不同的行星阶段。在精神科学中,我们谈论的地球指的是在现在的“地球”概念开始之前的地球----即在此之前经过了“月亮”和“太阳”阶段的地球。在太初的过去,太阳是颗行星,并且是地球发展的前阶段。太初的太阳还仍旧和地球相连,在之后的阶段中,太阳从这样的联结中分裂了出去。月亮也是从最初的太阳分裂出去的。我们今天的太阳已不是最初的太阳,而只是它的一部分。精神科学可以回溯至地球进化中,第二个太阳,即我们现在的太阳,在宇宙中作为一个独立体发展的阶段。当精神科学在感官中寻找那时的存在体的迹象时,只发现了从低等动物到高级的鱼类的存

在。

你们可以在我的书“精神科学”中读到更多的细节。只有通过精神研究的科学手段,才能发现这些真实的细节。在发现这些细节的时候,我就把它们记录了下来(更确切地说,只有当我把它们写下来时,它们才真正被我发现,也可以这样说,它们仅仅因我而才存在。)下面的这个童话对我来说非常陌生------这是我想加进来的一点个人的说明。直到很晚的时候我才在冯特的“民间文学的心理要素”(Elements of Folk Psychology) 中,发现了这个故事,然后才追溯它的起源。

在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梗概之前,我想说:精神研究在精神世界所发现的每一个事实都和人类的灵魂相关。但这些事实仅仅存在于精神世界之中,在别处它是不存在的。在我们灵魂的最深的根基处,我们和世界紧密相连。世界对我们来说触手可及;当我们以正常的状态进入睡眠时,我们就在无意识状态下进入了那个世界。在我们和世界的联结中,在我们的灵魂中存在的不仅有它在睡眠时的经验,还蕴藏着我们描述过的世界进化过程的经验。我们可以说灵魂无意识地知道它自身的经历的进化的历程,从最初的太阳,到它的女儿,我们今日天空中闪耀的太阳,到月亮----它也是最初的太阳的另一个孩子。更进一步地,灵魂可以窥见它曾经在那个时间以精神灵心的形式而存在,那时它还并未和地球的物质产生联系。它可以俯瞰地球上所发生的一切。比如说,当今天的太阳和月亮从地球上分离出去的时候,最高等的动物器官是鱼的雏形。在无意识中,灵魂都和这些紧密相关。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在几个原始部落中都存在的民间故事:从前有一个树脂人。他只有在夜晚才出来工作。如果他在白天工作,太阳就会把他溶化。然而,有一天,他在白天出来,因为他想捕些鱼。啊!这个树脂人被溶化,消失了。他的儿子下决心要进行报复。他们将箭射向了天空。两个儿子顺着梯子往上爬,一天又一天,白天接着黑夜。其中一个儿子变成了太阳,另一个变成了月亮。

我不想抽象地,智性地来说明这个故事。然而大家都可以意识到,通过精神科学的研究可以知道人类的灵魂是怎样和世界上的一切事物相联系的。灵魂只有通过精神的手段才能够被理解,它渴求着用图景来满足自己对无意识经验的需求。如果你能够有这样的感受的话,你就可以感觉到,这则故事就像某种回声,回响着人类在太初的太阳阶段,以及其后在地球发展历程中鱼的发展阶段时太阳和月亮起源时人类灵魂的经验。在写作“精神科学”一书后能够发现这样一个童话,对我个人来说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事件。当我看到世界的进化过程,某种情感就向我涌来,这种感情和我沉浸于这个童话时所产生的感情如此相似。

我们可以再看另一个来自于美拉尼西亚群岛的故事。在讲故事前,我们再来回顾一下根据精神科学的研究,人类的灵魂是和今日宇宙中的万事万物紧密相连的。灵魂在睡眠中离开了物质身体,完全地和整个宇宙紧密相连。这样的描述可能过于图景式,但从精神科学的视角来看,它是确凿无疑的。我们可以通过观察植物来回忆或理解我们的自我和宇宙之间,或者至少和宇宙间重要的事物之间的关系。植物只有当有来自于太阳的光和热的时候才能够生长。精神科学告诉我们,植物根植于大地之中,由物质体和生命体交织着构成。然而,这还不够,要使植物能够蓬勃生长,它们必须接受来自于太阳的,照耀在它们身上的生命力。

观察一下在睡眠中的人的身体,我们可以发现它和植物具有某些相似性。我们沉睡的身体就像某种植物,在它其中具有和植物一样的生命力。但人类已从宇宙秩序中获得了解放,植物却仍然在宇宙秩序之中。一株植物必待着太阳的照耀,它是依附于外在的宇宙秩序的,而人类却不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人类不是这样?这是因为精神科学所发现的一个事实:人类的自我在睡眠时就会离开那象植物一样的物质身体,然后对这身体进行工作,就像太阳对植物所进行的工作。太阳将它的光芒照耀在植物之上,人类的灵魂也会发出光芒,这光芒精神性地停歇在睡眠中的身体之上。人类的自我和太阳的生命相连,它自身对于像

植物一样的物质身体而言,也具有某种太阳的意义。在睡眠中,自我促进身体的成长,修复在白天中所耗损的各种力量。如果能够看到这些,我们就会认识到我们的自我和太阳是怎样地相似。随着太阳在天空的运行-----当然我指的是它的可见的运行-----太阳光的影响也随着它在黄道的星座位置的不同发生变化。同样地,精神科学更清楚地告诉我们,人类的自我也会经历不同的阶段,这些阶段对物质身体产生不同的影响。在精神科学的帮助下,我们看到无论是太阳运行在白羊宫还是金牛宫,或者是任何其他的星座,它都会对地球产生影响。与其笼统地来讲太阳,不如具体地讲太阳是处在黄道十二宫中的哪一宫,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它和不断变化的自我之间的关系。

我所讲到的在“精神科学”一书中都有更多的描述,我们可以把它作为一种关于精神灵心的知识来加以掌握。这些都在我们的灵魂深处无意识地发生着,和活跃于植物和星座之中的精神力量紧密相关。

我们来把这些精神科学所发现的关于宇宙的秘密和下面的美拉尼西亚的故事做一个比较。我简要地概述一下这故事。

在路的中间有一块大石头。这石头是Quatl的母亲,Quatl有十一个兄弟。在Quatl和他的兄弟被创造出来后,Quatl开始创造这个世界。但在QUatl创造出的这个世界里,却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变化。Quatl听说有一个岛屿,那里白天和黑夜交替着进行。他就跋涉到那个小岛,然后将岛上的很多东西带回了自己的国度。这些东西的力量使得Quatl的国度上的万物开始了睡眠和醒来的交替,同时也产生了太阳的升起和落下。

这个故事非常神奇。如果你读到过整个故事,你就会发现故事中的每一个句子和宇宙的秘密有着同样的震动,就像我们的灵魂深处在听到精神科学描述出这些秘密会发出同样的震动一样。确实如此:童话的源泉,童话的氛围以及相关的童话的诗学都深藏于人类的

灵魂深处!这些故事都是一些外在事件的简单的图景,却用来描绘人类的灵魂体验;这些图景来自于灵魂却又滋养灵魂。我们和这类的经验已相隔甚远,这也是事实,但我们仍旧能够从童话的图景中感受到那回响着的灵魂之声。

了这么多后,当我们发现那最瑰丽,最具有特点的童话都来自于早期人类还具有洞察力的时代,对此我们就不会再觉得惊讶了。也正是如此,童话在更接近于精神资源的地方,比如说印度或者东方,体现出和西方世界完全不同的特点就毫不奇怪了。

在德国,我们有雅各和威廉兄弟的“格林童话”,其中的童话是他们兄弟收集了亲戚,或生活在农村的简单的环境中的那些人们所口述的故事。这些故事让我们想起欧洲古代的英雄们。但即使这些童话包含着英雄和众神的精彩故事,我们也会毫不奇怪地发现其中一些最重要的的童话的年代比英雄时代还要久远。英雄故事说到底描述的是某个人在生命的某个时期所经历的特殊的困难,但童话呈现给我们的却和每个个体从出生到死亡的每个生命阶段相关。然后我们就能够理解童话是如何切入灵魂的深层体验,感受到自身在面对大自然的力量时的无助,但同时灵魂也有一种确认,知道在自身中存在着甚至能够超越自然的力量的另一种更伟大的存在,灵魂正是从这样的确认中获得慰藉。

当你能够体会到这些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在故事中会有那么多的巨人出现。实际上,这些巨人的出现几乎与一例外地象征着灵魂的觉醒----灵魂希望进入身体之中,并去寻找活跃在其中的“巨大的”自然的力量。灵魂所要经历的斗争和人们要去和巨人之间进行的各种各样的战斗是相呼应的,尽管这样的解释仅以智性是不能被理解的。灵魂认识到当它遭遇和巨人之间的战斗时,它唯一的优势在于-----它的智慧。灵魂是这样思考的:你可以进入你的身体,但对那身体之中存在的巨大的宇宙的力量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有一样你有但巨人却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智慧!理性!当我们的灵魂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的渺小时,它就无意识地开始着这样的思考。处于这种状态下的灵魂,我们可以用下面的图

景来描述:

一个人正在大路上行走。他来到了一家小旅店,他走进去,想要一碗牛奶。碗边飞满了嗡嗡作响的苍蝇;有一些苍蝇掉进了牛奶里,有一些被他拍死了。当桌子上有一百只死苍蝇的时候,他很得意地吹嘘“一下打死一百个!”于是旅店的主人就在这个人的脖子上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他一下打死了一百个。

这个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座城堡边。这城堡的国王刚巧正从窗户处朝外望,他看见了这个挂着牌子的人。国王想,“这家伙倒是能为我做些事!”国王赶忙跑出来,把这个人带进了城堡,然后派给他一个任务。“有一群熊总是进入我的国家,如果你一下就能打死一百多只,你就能把它们彻底了结了。”这个人说:“行,我能做到!”但在熊到来之前,他要求国王付给他报酬,还有大量的食物,因为他想万一他要死了的话,不管怎样他现在还可以先享受一下生活。最后熊要来的时候到了,这个人把所有熊喜欢吃的甜食都摆了出来,做好了准备。

熊来了,吃光了所有找得到的东西,肚子塞得太满了,只好躺下来睡觉。就在它们睡得万事不知的时候,这个人来把这些熊全部结果了。国王来看时,这人就告诉国王,“我在它们朝我扑过来的时候砍下了他们的头!”国王对这个勇敢的人非常满意,于是给他一个更困难的任务。“看!那些巨人就要回来了。你得要帮我打败他们。”这人答应了国王。时候到了,他身边除了一块奶酪和一个小百灵鸟外,还搜罗了大量的好吃的随身带着。当然,他遇到了那些巨人们,然后就开始吹嘘自己的强壮。其中一个巨人说,“那你给我们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壮!”然后这巨人捡起一块石头,把它捏成了粉末。“小人,如果你象自己说得那么强壮的话,就这样做做看。”另外一个巨人把箭射向天空,射得如此之远,

很长时间以后,这箭才落下来。“小人,如果你象自己说的那么强壮的话,就这样做做看。”这时候,这个“一下打死一百个”的人告诉这些巨人,“我能做的远比这厉害”他捡起一块石头,把随身带的奶酪粘在上面,说“看着,我能从石头里挤出水来!”当然了,他边挤水就从奶酪里流了出来。这些巨人非常惊讶。然后这个人拿出了那只百灵鸟,让它飞向了天空,说:“你们的箭能回来,可我的会飞到天空的最高处,回都回不来!”当然了,这云雀是不会飞回来的。这些巨人惊讶极了,他们决定要用小聪明来战胜这个家伙,因为看来靠力气是没法打败他的。可最后巨人的小聪明也赢不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比他们还要聪明。这些巨人就躺下来睡觉了,在黑暗中,这人把一个吹了气的,装满了血的猪尿泡带在头上。这些巨人相互转告,“这个人在醒着的时候我们是没办法打败他的,所以我们得等他睡着以后。”这个人一睡着,这些巨人就朝着他的头上猛击,猪尿泡破了,里面的血喷涌而出;这些巨人都很确定这个人肯定完蛋了。所以他们就躺下来安安稳稳地休息,于是这个人就轻易地结果了这些巨人们。

就像某种梦境,这个童话故事也以一种模糊的,不太让人满意的方式结束;然而我们在其中确实发现了人类的灵魂和自然的力量之间的冲突,开始是和“熊”,然后是和“巨人”。但这故事中还有更多的东西。这个“一下打死一百个”的人行事如此聪明,我们可以感觉到在我们的无意识的灵魂深处,我们对他所拥有的智慧有种完全的信任,即使在面对强大的力量时,他也表现得非常有力量。对以这样的艺术形式创造出来的图景进行抽象的解释的做法是错误的,并且也不是我想在这里做的。如果你能够感受到童话是和我们内在的精神过程相呼应,那什么也不能破坏一个童话的特征。你会一再地和这样的内在的精神过程相遇,感受到它们-----不管一个人对这样内在的精神的过程了解有多少。童话以一种最基本的,原始的形式再次让我们感受到这样的体验。了解在灵魂中所发生的一切的知识,并不会破坏将这一切转换成具有魔力的童话的能力。

对精神研究者们而言,去在童话中发现人类的灵魂的需求是让人激动的。童话的氛围

是永远不会被破坏的,能够在人类的无意识生活中探寻到童话源泉的那些研究会发现,如果用抽象的方式来描述这样的意识,其中就会有些东西被弱化。童话本身就是对。灵魂经验的最完美的描述。这样人们就能够理解为什么歌德在他的“绿蛇和美丽的莉莉的故事”中,要使用大量的,动人的图景来描绘生命的经验,而席勒却以一种抽象的,逻辑的术语来表达。歌德正是想运用图像来表达他对人类生活的无意识根基的最深刻的洞见。

因为童话属于我们最内在的感情和情绪生活,以及由此相关的所有事件,因此在所有的文学形式中,它们对于孩子的心灵和心智而言是最适合的。童话能够将最丰富的精神智慧和最简单的表达方式相结合。人们可以感受到在艺术的世界里,再没有比童话更加伟大的,它从未知的,不可知的灵魂的深处而来,却通向那充满魅力的,并且通常是有趣的故事的图景。

当那最难以理解的能够以最清晰的方式表达,其结果就是伟大的艺术的形成,它是本能的艺术,是属于人类的最基础层面的艺术。孩子的天性是以如此原始的方式和整个世界相连,孩子们一定要有童话来滋养他们的心灵。精神力量在孩子身上表达得会更加地自由。如果不想打搅孩子的灵性的状态,不想让它变得干涸,而是始终让它和人类生活深处的根基相连,那就不要让孩子被抽象的,理论性的概念所困扰。

因此,用所有那些能够将宇宙生活和人类生活的根基相连的事物来滋养孩子,就是对他最好的祝福。孩子仍旧需要创造性地去工作,形成他自己,使自己的身体茁壮地成长,发展他的内在的个性;孩子需要童话图景的滋养,在这些图景中,孩子的根基就和整个世界相连。即使我们这些依赖于理性和智力的成人们,也不能够和这样的存在的根基相剥离;在生活的不同的阶段,如果我们具有健康的,开放的心智,我们仍旧会快乐地转向童话。人生中没有哪个年龄或者阶段让我们远离童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在放弃我们天性中最深的和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们所放弃的是智力所不能理解的:是一种我们内在的感觉,

一种在简单的童话中得到描绘的感受,一种童话所弥漫的单纯的,无需任何技艺的,原始的氛围。

格林兄弟,和象他们一样的其他的童话收集者,花了很多年将他们从民间传统中收集到的,多少已经文明化的这些童话带给世界。尽管他们没有精神科学的帮助,他们却全身心地生活于这些童话之中,他们确信自己所给与人类的是属于人类天性的本能的部分。当你了解了这一点时,你就会理解在一百年的理性的年代,让人们,甚至连孩子们都远离了童话,但事情现在却正发生着改变。像格林兄弟这样的童话收集者已经为每一个通向这个世界的人们找到了一条道路;这些童话已经成为了每个孩子心灵中的财富和宝藏,是的,是我们所有心灵的宝藏。当精神科学不再被视为仅仅是一种理论,而是灵魂中弥漫的某种氛围时,这一点会更加清晰。那时,人们就会将灵魂引向它本来的精神的根基。那时,精神科学就会向外传播出去,就会能够证明那些真正的童话收集者,童话爱好者以及童话讲述者所愿意去做的事情的意义所在

总结一下精神科学在今天关于童话的认识。一个喜爱童话的朋友(Ludwig Laistneer)在他的讲座中,用他富有诗意和魅力的语言对童话进行了赞美。他知道如何去收集童话并且了解这些童话的价值所在。我们引用他的一些文字:

“童话就像一个好天使,伴随我们从出生到死亡的人生之旅,是我们这旅途中可以信赖的同盟,是给我们天使般慰藉的陪伴者,这样,我们的生活本身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童话!”

阿尔曼的骗局

史丹纳,1919年10月27日,苏黎世,

转载自《安的夜游园》

今天的人类中有大量的已经被宇宙中阿尔曼的力量所控制,不管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阿尔曼的力量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要想说清楚这个,就要先看看人类漫长的进化史。

古代的,原初的智慧始终在紧密的,秘密的小圈子中保留着,一直到十九世纪。它们甚至被保留到了我们的时代,但大部分已经不再忠实于原来的内容。

这些古代的智慧是和古希伯来人,犹太人对生命和世界的理解完全不同。而从外在的传统和文献来看,基督教却是起源于犹太教。因此这些古代的智慧被认为是异教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在人类的进化中,古代异教的因素和智慧同犹太的因素(基督教就是部分地从其中而来)在各种事件中相互碰撞是非常重要的。原始的异教智慧在人类未来的发展中不会单独发挥作用。为什么这在很多方面都很精彩的古代智慧要经历一种新的形式,一种经过犹太教和基督教的转化?

要回答这个问题,先要知道一个事件,发生在公元前3000年的亚洲,基督前的时间。一个超感官的存在体在人类中入世,就像在复活事件中超感官的基督发生在肉身的耶稣身上。这一事件很难被发现,即使在天启中。而这个存在体将原始的智慧给于了人类。

这个入世的存在体就是Luciferic力量

Lucifer入世于人类,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古代整个第三后亚特兰蒂斯纪文明的的起源。

即使在希腊时期,Lucifier仍然在发挥作用。Lucifier智慧是人类发展中对人类最有助益的智慧。在整个亚洲,埃及文明,巴比伦文明甚至希腊文化中都可以清楚地辨识出它的影响,Lucifier为人类带来了美,伟大。希腊的文明中的美就是来源于进化中的这一支流。在复活事件中存在的整个诺斯替思想,其拥有令人惊叹的照亮宇宙事实的智慧,这整个的诺斯替思想就是受Luciferi力量的启发。

而在Lucifier入世后的两千多年后,发生了基督复活事件。那被Lucifer入世力量所浸淫的人们开始受到另一种精神的影响,即基督精神。在基督的第一个世纪中,人们是通过从Lucifier所接受到的来理解基督的,这一点是不要否认的。

随着Lucifier力量越来越消失,人也变得越来越不知道如何以正确的方式吸收基督精神。想一想现代化的过程中多么的物质化。但最物质化的,则是现代基督神学中的大部分内容。它不再从拿勒萨的耶稣身上看到基督的存在。它只看到人类本身,那个“拿勒萨的简单的人”。人们只需要将自己的理解稍稍抬高一点就能够理解他的存在。耶稣越是被视为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属于其他著名的人物一样的人,就越能让那些现代神学中物质主义的流派感到高兴。而在复活事件中那超感官的因素,人们是情愿看的越少越好。

从Lucifire进入到人类身上的力量逐渐沉入人的灵魂之中。然而另一方面,另外一种精神,我们叫做阿尔曼的力量,在现代社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在不远的将来和更加遥远的未来,它会变得更加强大。阿尔曼的力量是来自于不同于基督或Lucifer的超感官精神体。和超感官(高于感官的)相同的是潜感官(低于感官的),这里先不谈论这个。这个存在体的影响在后亚特兰蒂斯第五个阶段变得特别强大。如果我们看一看人类这些年中所感受到的精神上的困顿,我们就会发现正是阿尔曼的力量将人类带入这样的混乱之中。

正如Lucifer在前基督时代的入世,和复活事件中基督的入世一样,在大约公元6000

年时,阿尔曼的力量也会入世。即:存在着两级,一端是Lucifer的入世,中间是基督的入世,而在另一段则站着要入世的阿尔曼。Lufier的力量唤起了人类中那所有沉迷的,神秘的力量,那些在身体中要将血液带往混乱,这样就可以将人往高处提拔,将人带出人的自身。而阿尔曼的力量则让人变得干硬,没有想象力,排斥艺术——即使人硬化,将人带往对物质主义的迷信和迷恋中。人真正的存在和本性是要努力地在Lucifier和Ahriman的力量中保持一种平衡。基督的精神就是帮助现代的人类建立起这样的平静。

这样,两极,Lucifer和Ahriman 就不断地存在于人类之中。历史地来看,Luciferic在前基督时期在某些文化的发展中占据了主要地位,一直到基督纪元的一世纪。另一方面,阿尔曼的影响从十五世纪就开始作用,一直到阿尔曼的力量在西方世界中真正入世。

这些精神体要为他们的入世进行很长时间的准备。阿尔曼的力量在西方文明中也要准备很久才会入世。就像Lucifer在中国的入世,基督在小亚细亚的入世。我们今天要看一下人类的哪些行为是助长阿尔曼的力量,使它的入世成为可能。

在古埃及时代(埃及占星纪)人知道他的身体不仅仅是由那些存在于地球上的矿物成分所构成,这些成分在动物,植物和矿物界中都可发现。他知道他在天空的群星中所看见的力量也在人类中发生着作用,他感觉到自己是整个宇宙的一个成员。他感觉到整个宇宙中充满了精神。在他的意识中存在着宇宙的精神体,宇宙和其生命的精神性。而所有这些在后期人类的历史中都已经消失了。今天,人们站在地球上抬头凝视星空,只看见天空中的星体,太阳,行星,彗星等等。但今天的人们又如何看待那在宇宙空间中俯瞰人类的那些存在体呢?他用科学的主义的方式来检视天空的存在物。地球周围的万物被人类剥夺了其精神性,灵魂性,甚至生命。

所有这一切基于机械主义的观察和结论,人只有在早晨醒来到夜晚入睡的这段时间中

才会相信。而在人的无意识中,这无意识是人的清醒时的意识所无法触及的,但却属于他的存在的一部分,正是在这无意识中,在他从入睡到再次醒来的时间中,有关宇宙的不同的图景流入他的灵魂之中。在人类的灵魂中存在着一种知识,即使这只是不能被清醒时的意识所觉察,但却确实存在于灵魂的深处——这就是关于精神,关于灵魂生命和宇宙生命的知识。即使在他清醒的意识中,他对在睡眠中自己和精神,灵魂和宇宙中生命的交流一无所知,但这一切却存在于他的灵魂之中。现代人所感到的巨大的失调就是来自于他的灵魂所体验到的和在清醒时所承认的之间的不相和谐。

所有的理论,哥白尼,伽利略,开普勒理论都不是关于宇宙的绝对真理,都只是一个方面,都只是一种幻觉。但这种幻觉确实必须的,因为人类在进化的不同阶段要经历不同形式的教育。对现代的教育来说,我们需要这种有关宇宙的数学性质的幻觉,我们必须获得这些知识,但我们也必须要知道它们也是一种幻觉。

( 阿尔曼的第一个方式是人类陷入对科学的迷信之中)阿尔曼的入世要以最有利的条件发生,对他最有利的方式就是人们在现代科学的所有方面都达到完美,而又不知道这一切仅仅是幻觉。它会为人类带去大量的化学,物理,生物知识等等,就像这些知识在今天所产生的惊人的成果,但他却要让人类相信这些都是绝对的真理,而不是仅仅是一些从某一方面所呈现的观点而已。如果今天的人们全都陷入对科学的迷信中,对阿尔曼最为有利。

但我今天要提醒你们的是不要由此得出错误的结论,认为要避免科学,这是你们所能得出的最为错误的结论了。我们必须要了解科学。我们应该了解科学带给我们的知识,但却保持清醒的意识,我们所得到的都是各种幻觉,对我们人类来说是必要的幻觉。我们不能通过避免现代科学来保护我们自己对抗阿尔曼,而是要了解科学的特性。我们必须要用从精神研究中获得的另一方面的事实去补充科学。

阿尔曼的第二个方式是要在人类的灵魂中激发出所有可以使人分裂为小团体的情绪——这些小团体会自然地相互攻击。你只要看看今天所存在的所有那些冲突中的各种团体。如果你不带偏见就会发现这不能仅仅从人类的本性中找到答案。如果人诚实地想试图从人类自身的失衡中找到对世界大战的解释,他们就会认识到在人本身中是无法寻找到真正的答案的。这正是那超感官的力量,阿尔曼的力量在发生作用。在任何不同团体之间产生出不和谐的地方都是阿尔曼的力量在发挥作用。

让我们来看一个典型的例子——马克思主义。仔细观察卡尔马克思的理论是怎样在工人阶级中传播的,你会发现在他的理论中使用了所有我们现代的科学手段。每一件事都经过严格地证明,非常严谨,所以很多人都相信马克思主义。而马克思主义的真正命运是什么?它开始只是在工人阶级中传播,却被学院派科学所坚决排斥。今天有很多学院派的科学家转而承认马克思主义的逻辑性。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是可以清楚地得到证明的。不幸的是,中产积极中没有一个像卡尔马克思的人能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以严谨的方式提出相反的观点。就像人们能够证明权利,道德,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观和历史唯物主义一样,证明这些理念的相反面一定是可能的。一个中产阶级的,或一个资产阶级的象卡尔马克思一样的人一定也能用同样严格的方式证明和马克思主义所完全相反的理论。这中间并没有任何的欺骗,完全可以通过证据来做到。

各个派别,团体之间的观点也是同样的情况。一个人如果不能看向深层,就只会让自己被某一团体所接受,而之所以选择某个团体是因为教育,遗传,生活环境和国家的原因。他相信,非常真诚地相信,他所相信的团队的原则是可以被证明的。而他却要去攻击那另外的一方。这种情况在人类中引发了混乱和困惑,这些混乱和困惑会越来越严重,除非人能够看清这背后的真相。阿尔曼正是利用了这混乱和困惑来为自己的入世做着准备,他用自己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将人类驱赶入难以认识到的处境——即通过今天的智性或是现代科学的理性,人可以证明一切,也可以否定一切。我们要认识到只有在自然科学中真相才通

过事实呈现,在其他领域我们都不能认为智性是唯一的方法。而要逃离这种阿尔曼的力量就要通过人智学的精神研究深入事实和证据的所在达到更深的存在。阿尔曼力量会利用所有从过去的环境中的因素来将冲突中的团体置于彼此攻击的境地。他会利用所有家庭,种族,部落和民族之间的不同来制造混乱。“实现每个民族,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自由...”这听上去非常动听的词藻却会成为对人类敌意的力量利用的工具,为阿尔曼的入世做好准备。

在我们的时代之前,以前的埃及的法老,巴比伦和亚洲的首领,都是启蒙师。到了宗教改革和文艺复兴时期,也是教士类的出现作领袖,但从此后却是经济领域的任务占有统治地位......

工商金融领域创造出经济秩序,金钱占据了统治地位。如果人不能认识到精神的正确地位,就会成为阿尔曼的第三个工具。

生活中存在着一种事实,完全的错误不是特别可怕,可怕的是半真半假的真相(第四个工具)。完全的错误很快就会被看穿,而半真半假的真相却会误导人。福音书是给一世纪时的基督徒的,如果相信福音书就是整个基督教的全部就是一半的事实。因此这样一半的错误也是阿尔曼要加以利用的工具。

这是一篇介绍史丹那理论的介绍性文章。是看到的讲的比较简单和明了的文章。译出来和大家一起学习吧。

前提和术语

在教育中,我们必须将人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而作为一个整体的人,是由身体,心灵和精神( body ,soul and spirit ) 所构成的。如果我们要从事教育教育工作,我们必须要

涉及精神领域。

从哲学家到精神科学家

正如在他早期出版的著作中所表现出来的,史丹那是一位杰出的哲学家。1886年,在史丹那25岁时,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歌德世界观中所内含的有关知识的理论” ,1891年他因一篇哲学论文而从Rostock大学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这篇论文再加上其他文献,在后来以“真理和科学”一书的形式而发表。接着在1893年,他发表了自己重要的哲学著作“精神活动的哲学”。

尽管史丹那研究哲学的视角是在可见的自然世界和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搭建一座桥梁,他的写作也始终带有这样的意图,但是史丹那逐渐认识到若要让公众理解他的思想,则必须采用别样的研究和呈现方式。因此,他采用了一种非哲学的方法,放弃采用涉及到语义学的复杂的讨论,而代之以技巧性的比喻和范例;放弃定义,而使用描述。他完全植根于精神世界,对这个世界的描述有着惊人的连贯和一致性,在这样的描述中逐渐克服了将超感官的经验转化为日常语言的困难。他的思想具有一种内在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极大地帮助他发展自己的观点。对大多数读者来说,在一开始就感觉不得不信任他的大部分思想。一旦建立起自己独特的哲学体系,史丹那就能够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将其继续发展。他采用了一些过往时代密修(esoteric )团体所使用的传统术语,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在某些情况下有着负面的作用,但是他也发明了自己的术语,我们将会在合适的时候对其进行解释。

必须要说的是,对那些不熟悉史丹那精神科学的那些基本术语和原则的读者来说,史丹那的很多著作,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可能会被视为完全是一派胡言,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会被认为是不可理解。而很多熟悉他的作品的读者则会明白,史丹那常常会突然放下某

些明显还没有完全展开的陈述,完全期待他的读者去接受这些陈述;然而,通常,这些看上去像是格言警句的论述很可能要通过参考他的其他著作才能得到证明。他的写作风格和他的讲座时的风格有本质的不同;他的书籍和文章通常是谨慎地,系统地呈现理念的典范。然而,当他的讲座以印刷出来的形式出现时,就可能看上去结构松散,完全没有系统性。可对此作出辩解的是,必须强调,史丹那从来没有打算将其讲座出版发行;通常他在讲座上所谈论的内容,和他谈论的方式都是为满足当时的需要,或某一听众的特别要求。例如,他对建造第二座歌德大殿的工人们所进行的讲座就和给人智学者的讲座没有任何相似性。

将这些因素考虑进来,那些甚至没有进行过任何努力去理解,哪怕去暂时接受史丹那论述的前提和术语,而加之于史丹那理论的那些评论,批评就是不恰当的。带着愿意去理解的意愿的怀疑和不相信却是必要的,因为要想熟悉人智学中的内容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努力的。史丹那也把“精神科学”这个词和人智学交替使用,在很多方面,这个词可能更受欢迎,因为这个词中包含了“科学”这一含义,而史丹那在他的研究中正是采用了严格的科学方法。无一例外地,那些勤奋的学生很快就会在史丹那文章那表面的混乱中发现井然的秩序和范式,这也适用于精神科学那些不同的“分支”,宇宙学,教学法,医学,农业,神学及基督学,艺术及科学,或“纯粹的”人智学,即那些在精神科学中很难去界定在人类活动的那些方面。这整个的体系以及副体系都是互相支持的;它们大量地交织在一起,存在着内在的关系。

身体,灵心和精神

然而,从现在我们的目的出发,我们需要仅仅考量史丹那的有关人的本质的那些理论。我们首先要来看这些理论中关于人是由身体,灵魂和精神所构成的部分,这里最好引用某些史丹那的原文:

“通过人的身体(body),通过人身体中的各种感官(senses),人和来自于外在世界的那些客体(objects)相连。来自于外在世界的物质构成了人的身体部分;而外在世界中存在的各种力量也在人的身体之内发生作用。正如人运用自身的感官来观察外在世界一样,我们用感官也能够观察到他自身内在身体的存在状况。我用我身体的感官可以知觉到(perceive)我所有的内在的身体过程。而我的喜欢,不喜欢,我的快乐和痛苦,不管我自身还是他人的,用身体的感官是无法知觉到的。心灵是身体性的知觉无法触及到的领域。身体性的存在呈现于所有的眼睛前;心灵的世界人则将其藏在自己的内在世界之中。而通过精神,外在世界则以一种更高等的方式呈现出来。实际上,外在世界的神秘会在人的内在中展示出来;但是他经由自身而迈进精神之中,让精神的存在对其言说,这言说并非对人自身意义重大,而是对那精神体意义重大。人类仰视群星灿烂的天空,而他的灵魂在其中所经验的喜悦属于人自身;人类能够在思想中,在精神中理解外在的星星的法则,但这星星的法则不属于人类自身,而是属于星星本身。这样,人类就是三个世界的公民。通过人的身体,他属于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通过自己的身体也能够觉知;通过心灵,人为自己建构起一个他自身的世界;通过他的精神,一个超越于前两个世界的世界展示了自身。”

这样一种描述可能在初看起来过于简单化,但是这样的描述是经过字斟句酌的,包含着审慎的思考和考量。史丹那讲到,正如人的物质身体中包含着必须从地球获得的物质材料,人的“心灵体”也包含着“心灵材质”,他的“精神体”中也蕴含着“精神材质”,他很小心地指出构成人的心灵和精神的“材质”和构成他物质身体的物质材质并不相同:不能因为心灵和精神无法用实验,实证的手段探得就意味着它们不存在。我们现在并不打算进行争论;就像前面谈到的,为了理解史丹那的理念,我们首先就必须要接受它们,或者说,至少要尽可能地和它们产生共鸣。

在日常的语言中,我们并不常常会去区分心灵和精神,通常这两个词是会被交织在一起使用的。而在史丹那精神科学的范畴内,这两个词是以特定术语的方式被使用的。当谈

到人类的身体属性时,他指出我们通过感官所获得的周围世界的观察呈现了我们和矿物,植物和动物世界的那些基本关系。就像矿物质一样,我们也是用来自于自然界的材质来构建我们的物质身体;就像植物一样,我们生长和繁殖;就像动物一样,我们在外在世界给予我们的各种印象之上来形成我们的内在经验。然而,他指出,人还构成了另一个王国,这个王国,并不象正统科学所宣称的,只是动物王国的高等成员。

史丹那提出说,即使最简单的感觉(sensation)都属于人的心灵的领域,这是一个和外在世界相对照的内在世界,这些感觉又引起了愉悦和不愉悦的感受(feeling)。这些,就构成了我们的内在生活,心灵生活。这内在的生活通过我们的行为,我们由意志而来的行为而对外在世界做出一种反应。身体成为了人类心灵生活的基础,通过身体人接受到来自于外在世界的刺激,而他则在内在创造出一个心灵的世界对这样的外在刺激做出一种回应。然而,和动物不同的是,人不受制于这些感觉和刺激,因为某些精神性的品质从更高处进入人的精神生活,管理和协调人的内在心灵生活。换句话说,人是一种思考的存在,在人的思考中人展现出自身的精神品质:通过对自己知觉的思考,人获得了有关环境的知识,通过思考自己的行为,他被赋予能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理性的,统一的方向的能力。

史丹那认为,人类的心灵具有两重性:因为我们拥有身体的属性,我们就被自然法则所制约,被事物发生变化的法则所制约;因为我们拥有精神的属性,我们就受到思想法则的制约。因此,正如身体是心灵生活的基础,心灵生活就是精神生活的基础。因此我们不能够说人们是动物世界的一员。人类的最高类型的的感受—例如利他主义,并不来自于自身,而是要通过勤奋的,持续的思考而获得;没有动物可进行这样有意识的行为。

当我们从人的三重性的观点,即人是由身体,心灵和精神所构成,去考量人时,我们就可从史丹那另一角度去看人的构成。在他的有关教育的著作和讲座中分散着有关人的四重性的说明,即人的物质体,生命体,星芒体和自我体。

人的四重性

通过人的物质身体,人和无机的矿物世界保持着联系。这是必当如此的,因为人所吃进去的食物来自于他脚下的土壤之中,但这些食物首先是经过了植物世界中的某些成员进行了合宜地转化;当然,在某些情况下,动物王国的某些成员也包括在这个食物链中。矿物世界本身是无生命的:我们不能说生命过程仅仅涉及化学变化,从本质上来说生命过程的基础是机械性的。根据史丹那的理论,人的物质体把矿物世界的材质进行了混合,合成,成形和分解,而这一切都遵循和矿物世界一样的法则。不用说,物质主义的科学将物质体视为是人类的一个,并且是唯一一个构成,所有和心灵以及精神性质相关的现象则都被视为是次要的。

在物质体之上,精神科学还辨识出人的第二个原则:这就是史丹那称为“以太体”的部分,但有时他也将其称为“生命体”或是“形塑力体”。从某些方面来说,史丹那自己也承认,这个术语并不很恰切,他为难地指出,“以太”这个词和物理学中的那个“以太”毫无关系。尽管“形塑力体”是非常形象的,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是最好的,但这个词却有些复杂难懂以及非英语化,因此我们使用“以太体”。必须承认,可能也是必须要强调的,物质体本身是可以通过身体感官而进行研究的,而对以太体的研究则只能是那些发展出必要的高等知觉感官的人才能够进行。

有机和无机之间的不同就展示了生命力的存在;一个有机体必然会拥有一个以太体,这是所有有形态的生命的基础——以太体组织矿物世界的物质,将其按照特定的目的塑型。一个纯粹的物质体也有其自身的形态,例如水晶,但是其形态却是通过其无生命的内在所具有的物理的形塑力而构成。但一个生命体并不是通过这些力量的作用而接受了自身的形态,因为当生命离开了一个生命体时,当它只剩下物质体时,这个生命体就会解体。当人类的身体中没有生命体时,就成为一具尸体;因此在一生中是生命体在维持着物质体,使

其免于分解。根据史丹那的理论,以太体是负责人类生长和繁殖,以及记忆的部分;它是当物质体遭受损坏或疾病时对其进行疗愈的部分;即使构成身体器官的物质部分不断在发生更新,以太体仍保持着身体器官的形状,形态和功能。以太力也是保持生命体族群性的力量,提供同一族群内生长和繁殖的范式。然而人类的生命体,和植物和动物的生命体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也起到要去为思考的精神而服务的作用。

精神科学所辨识出的人类的第三个组成部分是所谓的“星芒体”或“感觉体(sentient-body) 。在很多方面后一种术语都是更合适的,但是“星芒体”这个术语却被坚持使用下来,现在在人智学的圈子中被广泛使用。可能还要提出的是,这个术语还被那些所谓的“神秘科学家(occult-scientist)” 和所谓的精神修行者(spiritulists)含糊不清地使用,由此造成了大量的混淆和误解。然而,我们接下来仍要使用“星芒体”这个术语,但是却是会被严格地按照史丹那本人所指明的语义范围内而使用。星芒体是痛苦和愉悦,冲动(Impulse), 渴望(craving) ,激情( passion) 等等的载体,所有这些内容在物质体和生命体中都是不存在的。由此可看出矿物和植物是不具有星芒体,不具有感受的,它们无法拥有感觉或是接受感官知觉。问题不在于一个生命是否仅仅对外在刺激做出反应,而是这样的刺激是否反应在感受(feeling)这种内在的过程中。简单来说,那些拥有神经系统的生物也拥有星芒体,这并不仅仅包括人,也包括整个动物王国。

根据史丹那的理论,动物和人的本质的区别,是因为人拥有第四个组成部分,即“自我体(ego)”或“I”。自我体代表了个体化的因素,它保证了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孩子的独特性。“I”这个词本身的独特性在于没有人可以用这个词来指称他人。换句话说,我们可以说,它代表了人的“高等自我(Higher self) ”,正是因为拥有这个高等自我,人类位列于整个地球上所有存在体之上。而自我的特殊任务正是净化和提升人的属性中的其他三个部分,受到自我的持续影响下的有,星芒体中人的各种希望和愿望,生命体中人的生活习惯,气质和记忆;并且物质体的整个外观和生理,姿态和运动也会得到改变。

轮回和业力

这个自我体净化和提升的过程并不仅仅是在一生之内完成,而是要通过很多世,自我逐渐演进到越来越高的发展阶段而实现的。从这个角度而言,不可否认地,史丹那和某些东方的宗教和哲学体系都是一致的。实际上,轮回和业力,或称为命运的这个双生概念在史丹那的精神科学中都是处于中心位置的。他的精神研究表明,人的身体和心灵,服从于自我体,以便能够服务于它。相应地,“I”也服从于精神:“I”寄居于身体和心灵之中,但是“精神”却存在于“I”之中。存在于“I”之中的精神是永恒的;更进一步地说,“I”从它相连的那些成员中获得它的属性和重要性。“I”存在于物质体中,就受制于矿物世界的法则;在以太体中受制于繁殖和生长的法则;通过星芒体受制于心灵的世界,而因将精神接受到自身之内,它就受制于精神的法则。那由矿物和生命法则所构建的会形成和消失;但是精神却不会形成,也不会消失。这个论断,可能会引起争议,但却典型地代表了史丹那关于轮回的观点。这其中基本的是有关业力或是自我创造出命运的部分,就像之前谈到的,这些都从人智学的角度重新阐述。

史丹那非常清晰地提出,在人的命运中没有什么是随意或偶然的;命中注定或者运气之类的概念都在他的理论中没有位置。实际上,他坚持认为对每一个个体来说生命中没有任何重要事件仅仅是由于偶然性才会发生。他很审慎地指出他对业力这个词的使用是排除了这个词本身可能具有的任何宿命论的暗示:他强调说正是人的自我体,在出生前寄居于精神世界,为它将要展开的在尘世生活的所有经验准备着各种机会,但是自我却不能事先决定如何来运用这些机会。因此在世间生活的每一个时刻都会有先定的因素,同时也有新的,意志的因素对其进行补充,这意志的因素使个体可以经由仅仅是习俗,传统或习惯,或者是认识到自身的自由而做出行动。在他的著作神智学一书中,史丹那非常详尽地讨论了轮回和业力的问题,在这本书中他指出,人做出了某种行为后,世界上就有什么被打上了这个个体自我的烙印。史丹那继续提出问题:一种被烙印了个体性的行为的后果,是不

是会保留一种再次回到“自我”之中的倾向,就像某种在记忆中保留下来的印象在收到外在的刺激时会重新被激活一样?他得出结论说,通过心灵所做出的某种行为,就会产生出进行下一个行为的倾向,这种倾向正是第一个行为所结出的果实,而心灵将这种倾向性作为一种必然携带在其自身之内,一直到后一个行为发生。这样,通过做出某一特定的行为就会在心灵中印刻下要执行出这一行为的后果的必然性。这存在于人的命运的基础,人的命运必然是由自我所创造出来的。就像一个人在某一天中所做出的行为取决于前一天或前几天一样,同时意志就决定了他后一天或后几天将要作出的行为,生命的重复也是如此。一个人,会以几种,而不是一种方式,存在和生活于他所创造出的世界之中。

史丹那认为现代物质主义科学中最严重的偏见包含着试图通过来自于父母或祖先的遗传转化来解释一个人的精神品质。他认为,作为物质存在的我们,物质体来自于父母,拥有整个人类族群所共同拥有的形态;而作为精神体我们拥有自身的形态,就像我们拥有我们自身的传记。这样一个传记是无法通过我们的父辈而能够得到解释的,只有通过刚刚勾勒的精神的倾向性才能够明瞭。进一步的研究将会表明轮回和业力这两个双生的概念是相互联系,彼此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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