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欧美文化识别符号的广彩“纹章瓷”

蕴含欧美文化识别符号的广彩“纹章瓷”

作者：张毅 刘彦兰

来源：《世界家苑·学术》2018年第01期

广彩“纹章瓷” 作为中国古代外销瓷中的精品，是依据欧美“纹章”的图样来进行定制的。清代的中国瓷匠对西方的文化历史了解甚少，只能以高超的绘画技艺来描绘定制的纹章图样。重新解读“纹章”的内涵是研究欧美文化艺术的重要视角。 1、纹章的构成

纹章的英文为armorial，亦可称作“coat of arms”，特指一种用于个人识别的独一无二的图像标识。纹章源自中世纪时期的战场，用于区分身穿盔甲而无法识别身份的战士，随后逐渐演变成个人财富和身份的标志;作为战场和竞技场上的产物，纹章的各组成部分也与战斗装备密切相关。一套纹章的完全展示形式（achievement）包括纹章的主体盾牌，和盾牌上方的头盔、盔饰、象征不同爵位的皇冠，贵族以上的纹章，在盾牌2侧有动物或人物的护像，盾牌底部写有家训、箴言的飘带状基座。盾牌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品构成奢华的纹章，在贵族社会里具有彰显家族权威的性质。纹章作为君主褒奖臣下战功的奖励，当领地增加、官衔晋升、颁发赏金时，君主将特定纹章图案褒奖臣下，臣下的纹章符号得以增加，因而越复杂的纹章，地位成就越显赫。且纹章可由父辈传给子辈，是荣耀和成就的象征。“纹章瓷”因在瓷器上绘有欧美个人、家族、皇室、社团、公司或城市的纹章而得名。 2、欧美纹章的寓意及内涵

“狮子”作为兽中之王在纹章及类似图案使用的最早记录是12世纪英格兰王理查德1世的印玺，随后旧西班牙王国、荷兰、苏格兰、波希米亚、丹麦的君王及贵族的纹章中都采用了“狮子”作为符号。与此相对13世纪的圣神罗马帝国则以象征权威的“鹫”作为纹章符号，凯尔特和日耳曼则分别以“猪”和“熊”作为符号标记。与象征着权利的狮子、鹫的纹章图案还有“百合花”纹章。百合花纹章以百合花的外型加以变形变化，与标枪的缨穗、剑尖、权杖的顶部形状相结合，形成了独特造型的纹样。12世纪作为“路易王的花”法国王权的象征。纹章随着欧洲城市国家的兴起，有了以当地爵位贵族的纹章为原型的城徽，家徽，形成了“纹章院”的组织，管理纹章的授权和鉴定，并形成了欧洲王宫贵族世袭继转向平民开放使用的纹章学。 在欧洲各国的纹章中，以个人家族和团体的姓氏或名称的意义相关的图案作为图记的做法相当多，这种用法被称为“双关语”或“暗语”。两者间的关联可以是在意义或发音上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如图2左图为1750年英国西部地区的家族烧制的咖啡壶上绘制的公鸡纹与定购者的姓名“Badcock”相关（“cock”意为公鸡）;第二个例子是“Sunnybank”家族的纹章，纹章盾牌上绘制的灿烂的太阳照耀在石头堆上（纹章将姓名中的“Sunny”和“bank”拆分成两组寓意物展示）;第三个例子是“Champion”家族纹章的盔饰是与其姓氏意义“冠军”相关的寓意物：穿戴盔甲的手臂高举绿色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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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开始，纹章图记的内涵日益受到重视，纹章申请人在选取纹章图记时逐渐注重对个人特定经历的展示。如图1右，1764年被授予使用的霍金（Hockin）家族的纹章就体现了持有者霍金家族一名成员单枪匹马击退法国劫掠船的英雄经历。纹章图案的隐含寓意是：象征英国的狮子和步枪打败了以百合花为象征的法国（百合花散落在蓝色的海洋上）。纹章的盔饰采用“岩石”的图案也是其家族姓氏含义的双关语。

美国最早的纹章由来于荷兰、英、法贵族殖民者，美国独立战争后，作为一个新兴国家，他们将象征自由、力量、勇气的“雄鹰”、星条旗作为国家的纹章。新兴的行业协会、城市、以名字缩写等“类纹章”的家族个人纹章大量出现。其外表与欧洲放映中世纪等级和特权意识的纹章形式一样，但内涵相距甚远，充分展现了这个新兴国度昂扬向上、自由开放的国家面貌，体现了独立战争后涌现的人人平等、积极进取的观念（图3）。 3、箴言

箴言指的是纹章中展现的词语和短句。箴言来源于早期战斗中的口号，后期出现的箴言也包括一些对家族名字的简单拆解，如“Dover”家族的箴言就是将其名字拆解为“Doever good”（大意为“多行善事”）。在英国，使用箴言无需经纹章院授权，使用者可随自身意愿选择采用，但大部分人还是遵循本家族箴言使用的传统和规则。因受相似观念启发，拥有不同纹章的家族也可能使用相同的箴言，如英国就有30到60个家族使用“Semper fidelie”（永远忠诚），“Spero meliora”（祈望更多好事情），“Nil desperandum”（绝不放弃）这三条箴言。在英国市场定购的中国纹章瓷中，至少有70条箴言被多个家族同时使用，如 “Spero meliora”（祈望更多好事情）这条箴言在5个不同家族定制的7套瓷器中出现过。但在苏格兰地区，箴言一般出现在纹章盔饰的上方，并作为纹章的一部分被同时授权颁布，因此箴言也是世袭受保护的。 综上所述，清代欧美诸国在广州定制的瓷器与欧美纹章装饰结合的器物，构成了我们今天重新认识12世纪起欧洲诸帝国缔造的贵族文化、18世纪美国新兴帝国的自由创新精神。通过对纹章的寓意内涵，使我们了解到欧美皇权对狮子、鹫、鹰等猛兽的敬畏，并以猛兽的庇佑来增加自身的力量。通过对“永远忠诚”、“绝不放弃”、“祈望更多好事情”、“多行善事”等箴言的解读，使我们了解了欧洲在构建人类社会中的普世价值观及生存的信念。18世纪美国的类纹章沿袭了欧洲纹章的形式和概念，在内容和构成上则突出了昂扬向上、自由开放的国家面貌。 4、纹章文化的传承

欧洲在近代殖民战争中，许多家族成员迁移到了世界各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散落在各地的欧洲人对欧洲文化陌生了。2010年挪威创立了一个以推广纹章与家族文化、以及纹章定制化功能性的网站（http：//www.mytribe101.com）。

该网站设置了以姓氏收索、家族、纹章的展示社区。依据纹章具有世袭的特点，相关姓氏的族人能通过特定的符号确认与家族的关系。该网站汇聚了欧洲美洲为主的24个国家、地区建立的101网站，映射了超过22，108个家庭页面的998，535个姓氏。该网站以寻求家族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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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背后的纹章故事着手，以创新的方式教育人们关于他们与欧洲文化的联系。通过特定网站营造了一个家庭社区教育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