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诗词1
《满江红·拂拭残碑》 明代:文征明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 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辜,堪恨更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 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译文
拂拭去残碑上的尘土,当年石刻的宋高宗信托岳飞时的诏书还可依稀辨读,令人感慨万分地是,皇帝当初对岳飞是何等的器重,后来又为什么那样的残酷,难道是功高震主就身当该死,可惜事过境迁高宗依托岳飞的诏书难赎惨杀岳飞的罪恶,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极为无理的是,秦桧等人一手制造的杀害岳飞的风波亭冤狱。
宋朝的皇帝啊!难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难道你就不思念徽钦被俘而去的奇耻大辱,然而徽宗钦宗真正返回之后,赵构的帝位又怎能相属,千年万代的人们啊再不要说不该南渡偏安一隅,当时的赵构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复,可笑地是区区一个秦桧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赵构的心意而已。
注释
敕飞字:敕,帝王下给臣子的诏命;飞,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将岳飞。
难赎,指难以挽回损亡。
疆圻蹙:疆域缩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图已远小于北宋。 徽钦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赵佶见事不可为,急忙传位给宋钦宗赵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掳徽宗、钦宗二帝北还,北宋由此灭亡。
南渡:徽、钦宗二帝被掳后,赵构以康王入继大统,是为高宗。他不知耻,不念父兄,自汴梁(开封)迁都临安(杭州)以图偏安,史称南渡。
桧:指秦桧。秦桧(1090-1155),字会之,江宁(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进士。1127年,随徽、钦二帝至金,四年后,金将他放还。高宗任以礼部尚书。绍兴年间为相,深受宠信,力主议和,杀害岳飞,镇压大批主战派。为人阴险狡诈,在位十九年,罪恶累累,恶贯满盈。
逢:迎合。欲:愿望,需要。 赏析
词的上片直接点题,夹叙夹议,主要通过史实,引发人们对岳飞蒙冤受屈产生愤慨。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起首从叙事起,引出以下直至终篇的慷慨。残碑的发掘出土,以铁的事实证明高宗当年褒奖岳飞千真万确。这便是“倚飞何重”的证据,可后来为什么又把岳飞残酷地杀害了呢?
“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词人举古来不合理之事相对照,以见岳飞之冤。
“最无辜、堪恨又堪悲,风波狱。”末二句归结到“后来何酷”的事实。上阕略叙事实,深致感叹,于感叹中连发三层疑议,层层紧逼,引起无限激愤,自然导入下片对事理的分析。
下片剖析岳飞被杀的原因。
“岂不念,封疆蹙;岂不念,徽钦辱。”岂不念国家的疆界在敌人侵略下日渐缩小,岂不念徽钦二帝被俘的耻辱。这本不成问题的,作为问题提出来,正在于它出于寻常事理之外,那只能是别有用心了。
“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实乃一针见血之论。鞭辟入里,不仅辛辣地诛挞了宋高宗丑恶的内心世界,也是数千年帝王争位夺权史中黑暗内幕的大曝光,读后令人拍案击节。“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二句揭出高宗必杀岳飞的原因。高宗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可以置徼钦二帝死活于不顾。岳飞一贯主张抗金,恢复中原,
且到朱仙镇大捷,中原恢复有望,再发展下去,势必直接危及高宗帝位。岳飞被杀害,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结尾二句归到岳飞悲剧的产生,乃出于君相的罪恶默契。暴露了高宗的卑鄙自私的龌龊心理,岳飞之冤狱也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此词纯以议论着笔,可当作一篇精彩的史论来读。全词以敕碑引发,渐次深入,既对岳飞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又对宋高宗不以国家人民利益为重,残害忠良进行毫不留情地挞伐,语言犀利。此词犹如一篇宣判词,揭示了虚伪自私的宋高宗的真面目。它痛快淋漓,极具史胆史识,可谓咏史词的杰作。
创作背景
《词苑丛读》引《词统》记载:有人掘地,发现了宋高宗赐给岳飞的诏书的刻石。文征明读了,认为抗金名将岳飞被杀害是“最无辜、堪恨又堪悲”的冤案,指出岳飞被害的原因,是宋高宗怕中原恢复,徽宗、钦宗皇帝回来,自己的帝位不保。文征明不禁感慨盈怀,写了这首词。
作者介绍
文征明(1470-1559),原名壁,字征明。四十二岁起以字行,更字征仲。因先世衡山人,故号衡山居士,世称“文衡山”,明代画家、书法家、文学家。汉族,长州(今江苏苏州)人。生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卒于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年九十岁,曾官翰林待诏。诗宗白居易、苏轼,文受业于吴宽,学书于李应祯,学画于沈周。在诗文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在画史上与沈周、唐寅、仇英合称“吴门四家”。 《满江红》诗词2
满江红·代王夫人作 文天祥
试问琵琶,胡沙外、怎生风色。 最苦是、姚黄一朵,移根仙阙。 王母欢阑琼宴罢,仙人泪满金盘侧。
听行宫、半夜雨淋铃,声声歇。 彩云散,香尘灭。 铜驼恨,那堪说。 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
回首昭阳离落日,伤心铜雀迎秋风。 算妾身、不愿似天家,金瓯缺。 文天祥词作鉴赏
刘熙载在《艺概》中评价文天祥词:文文山词,有‘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之意,不知者以为变声,其实乃正之变也,故词当合其人之境地以观之。
文天祥的词关注政治,都是有为而发。这首词,是他应和王夫人词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拟作、仿作,但这里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于其中翻填新词,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内容上的不妥之处。 《满江红》诗词3
古诗原文
董毅夫名钺,自梓漕得罪,罢官东川,归鄱阳,过东坡于齐安。怪其丰暇自得,余问之。曰:“吾再娶柳氏,三日而去官。吾固不戚戚,而优柳氏不能忘怀于进退也。已而欣然,同忧共若处富贵,吾是以益安焉。”命其侍儿歌其所作《满江红》。嗟叹之不足,乃次其韵。
忧喜相寻,风雨过、一江春绿。巫峡梦、至今空有,乱山屏簇。何似伯鸾携德耀,箪瓢未足清欢足。渐粲然、光彩照阶庭,生兰玉。
幽梦里,传心曲。肠断处,凭他续。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君不见周南歌汉广,天教夫子休乔木。便相将、左手抱琴书,云间宿。
译文翻译
忧喜相互延续着,如同风雨一过,满江春色。像楚王巫山之梦醒来,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乱山如屏障般矗立。何其相似,东汉的梁鸿携其妻孟光隐居山中,基本生活资料不足,尚能清欢。天慢慢地明亮起来,其光彩照着阶级、庭院,生出如兰似玉的孩子。
深梦里,吐出内心的声音;极度的难过伤心,任凭它继续下去。
卓文君的丈夫司马相如你知道吗?我们耻笑你的品德卑下。你还听不到《周南》中歌咏《汉广》篇的守礼男子,不强求于贤女,天使得《汉广》中的男子休于乔木。于是你们相伴,左手抱琴书,到如云飘一般远离尘世的地方去隐居。
注释解释
满江红:《乐章集》、《清真集》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词为准。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韵,后片五仄韵。
董毅夫:名钺(yuè),又名毅夫。德兴(江西省乐安县)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进士。
梓(zǐ)漕:梓州(今四川中江县东南)转运副使。漕,本是管水路运输的官,这里代指地方转运使职。
东川:今四川东部,宋时梓州所在地。 鄱(pó)阳:今江西省鄱阳县。
齐安:黄州。南朝的齐朝设齐安郡,隋开皇五年(585)改为黄州。 怪其丰暇自得:惊怪董心情宽阔闲暇。 戚戚:忧愁,悲伤,急促的样子。 进退:代指升官和降职。 忧喜相寻:忧与喜相互转化。
“巫峡梦”二句:因梓州地近巫峡,用宋玉《高唐赋》楚王梦遇巫山神女典,谓在梓州做官,恍如梦幻,醒后空无所有,只见群山簇拥如屏风。乱山,代指巫山十二峰。
“何似”二句:《后汉书·梁鸿传》: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娶同县孟氏女,名光,字德耀。女求作布衣麻履,编筐绩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弹琴以自娱。箪瓢(dān piáo),简陋的食具。《论语·雍也》记孔子称其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以上称喻董钺与柳氏清贫自守。
“渐粲然”二句:祝愿董钺将生优秀儿子。《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答曰:‘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粲(càn)
然,明亮貌。兰玉,芝兰玉树,喻佳子弟。
心曲:指内心深处或心事。
“文君婿”二句:文君婿,指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文君,西汉前期临邛富人卓王孙之女。卑辱,卑微屈辱。卓文君丈夫死后,回娘家居住,爱上了在卓家作客的文学家司马相如。二人夜间奔出卓家,到司马相如故乡成都。司马相如极贫,后来接受卓王孙的资助,作者认为卑贱可耻。
周南:《诗经》十五国风第一章。汉广:《周南》中第九首。 休乔木:休憩与乔木之上。 创作背景
《满江红》作于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三月。元丰四年七月,董毅夫由四川夔州路转运副使徙梓州路转运副使。不久,致仕,于第二年三月回归老家江西,路过黄州。董由鄂州太守朱寿昌介绍而结识了苏轼。苏轼和《满江红》以答谢之。
诗文赏析
词序点明董“梓漕得罪归鄱阳,过东坡于齐安”的原因,惊讶董视罪罢无事而“丰暇自得”的淡然心情,记录了董续柳氏忧患与共的深情。
全词主要围绕董柳忧患与共的情缘展开构思,赞颂董不为五斗米折腰及柳氏不因董“梓漕得罪归鄱阳”,“忘怀于进退”的高尚情操。
上片,由写董的“得罪削籍”一身轻,进入到写致仕后的美好家庭生活。开头六句,就写了两个“忧喜相寻”:一是“三日而去官”的董毅夫“固不成戚”;一是柳氏“忘怀”董毅夫之“进退”而“同忧患”。他们经过了一番“风雨”的打击之后,心情如“一江春绿”,清澈明亮;留下了楚襄王“巫峡梦”醒,身心皆空,过着巫山神女般的仙境生活。接着五句,以东汉伯鸾与德耀同甘共苦、坚贞不渝的情爱和颜回箪食瓢饮不改志的史事,进一层赞颂董毅夫与柳氏过着“清欢”、“粲然”、“光彩”而带着“兰玉”般孩子的恬淡家庭生活。这种生活感情,既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而东坡却能体验人微,并能调动各种艺术手段,把它写得富有感染力。
下片,进一层写董毅夫与柳氏淡然面对人间烦恼,“欣然”、“益安”同“忧患”的人生态度。开头四句,三三排比,锵锵有声。“幽梦里”,吐真言。东坡过着贬居生活,非常寂寞,只有靠虚幻的梦境来求得片时的慰藉。“肠断处”,不理睬,一切听自然。到了“肠断”的境地,真挚之情自不待言。可见他们是志同道合的贤妻良夫。第五、六句又用一典,反衬出董毅夫有情有义,不是“文君婿”司马相如忍受不住贫困而受卓王孙的赐予那样“卑辱”的软骨头。显然,东坡是站在封建传统的观念上来看待司马相如的,不足为训。第七、八、九句引用《诗经·周南·汉广》,“夫子休乔木”意,是说贤女可求,以喻董毅夫有幸地得到孟光般的贤女为妻。东坡反其义而用之,可谓妙笔。最后三句发出衷心祝愿:愿董柳远离尘世,清闲无忧,左右相伴,白头偕老。
全词,序言和正文互补,如道家常;想象与现实融会,情调浪漫。喻义精当,寓意深刻。五处用典引诗,不落俗套。以典代言,既精炼文字,又准确表意,实为东坡词的一大特色。东坡与家僮建立起一种感情上一拍即合的“朋友”关系,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自己与董毅夫的宦场失意的落泊感。 《满江红》诗词4
古诗原文
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瓢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便思行乐常不早。待春来携酒殢东风,眠芳草。
译文翻译
不重视名利和荣辱,就不会有一切烦恼。夜晚在烛灯前独自唱歌、独自喝酒、独自沉吟、独自大笑。加上群山雪满和明月朗照的美景,心情更为舒畅。就算是再增加一百岁寿命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要老去。
富贵不能永葆,建功立业又何时能了。金钱富贵又能争到多少?光阴易逝,应当抓紧时间及时行乐。等到春天到来时,要立刻带上酒
馔去留住东风,无拘无束地躺卧在芳草之上。
注释解释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是唐教坊曲。
况值:正值、恰巧。 交光:互相辉映。 假:如果。
饶(ráo):加上,增加。 拟(nǐ):打算。
箪(dān)瓢(piáo)金玉:谓一贫一富。箪,古代盛饭的圆竹器;瓢,饮器。箪瓢,指贫穷生活;金玉,指宝贵豪奢的生活。
殢(tì):困扰、纠缠不清;滞留。 东风:春风。 创作背景
张昪八十岁时,远亲近邻都来祝寿,张昪取出自己亲手酿制的米酒,杀鸡宰鹅,与乡亲们共饮。席间,张昪豪情勃发,击杯而歌,吟咏出这首《满江红》词。
诗文赏析
上片的首句“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直接写出词人不重名利的心态。“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二句,写词人洒脱不羁的快乐生活。词人喜欢在夜晚“独歌独酌、独吟独笑”,一个“独”字就写出了词人的超然, “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表明作者就是喜爱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辉的环境,至老无悔,表现了潇洒的人生观。
下片则阐发议论。“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一句感慨富贵难保,生命的时光有限,传达出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的思想。末句“待春来携酒带东风,眠芳草”再以携酒游春的计划收结。
全词以朴实无华的语句、直倾胸臆的手法表达自己不计名利、看穿富贵、超拔烦恼、悠游岁月的襟抱。上片由超然物外的心境,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辉的环境,归结到如此生活,可以任其自然,到
老无悔。下片言富贵难保,功业无尽,贫富相差无几,生命时光有限,推导出唯早及时游乐。末句再以携酒游春的计划收结。全词以议论入词,咏唱逍遥人生,在内容、手法和风调上可谓别具面目,其中渗融着《庄子》的齐物观和相对论。 [4] 该词为冬日雪夜感怀之作。全篇围绕“名利”、“富贵”、“功业”等话题展开,表达了作者的见解。这是一首看透世事的旷达之作,词人表达的是自己不计名利、看穿富贵,乐观潇洒,旷达不羁的豁达心态。 《满江红》诗词5
满江红·寄鄂州朱使君寿昌 苏轼 原文: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 犹自带,岷峨雪浪,锦江春色。 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 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真堪惜。 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
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 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诗词鉴赏:
此词是作者贬居黄州期间寄给时任鄂州太守的友人朱守昌的。词中既景中寓情,关照友我双方,又开怀倾诉,谈古论今。作者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情达意,既表现出朋友间的深厚情谊,又发自肺腑的议论中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词中寓情于景,寓情于事,言直意纡,表达出苍凉悲慨、郁勃难平的激情。
上片由景及情。开篇大笔勾勒,突兀而起,描绘出大江千回万转、浩浩荡荡、直指东海的雄伟气势。
江汉,即长江、汉水。长江、汉水自西方奔流直下,汇合于武汉,著名的黄鹤楼武昌黄鹄山岿然屹立,俯瞰浩瀚的大江。此二句以高远的气势,抓住了当地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写出了鄂州的地理特点。
蒲萄深碧,化用李白的诗句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形容流经黄鹤楼前的长江呈现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犹自带三字振起,继续以彩笔为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带峨眉雪之句(《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杜甫《登楼》诗云:锦水江春然来天地。苏轼此不仅化用前人诗句,不着痕迹,自然精妙,而且用匍萄、雪浪、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词语,来形容深碧的江流,笔饱墨浓,引人入胜。词人将灵和楼前深碧与锦江春色联系起来,不但极富文采飞扬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对花团锦族、充满春意的锦城的无限追恋向往之情,从而为下文思归伏脉。以下由景到人,既上接岷江锦水,引动思归之情;又将黄鹤楼与赤壁矶一线相连,触发怀友之思。
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既总束上片,又领起下片,由风景人物引发思归怀古之情。换头两句,劝友人休读三国江左史乘《江表传》。该书多记三国吴事迹,原书今已不传,散见于裴松之《三国志》注中。以愤激语调唤起,恰说明感触很深,话题正要转向三国人物。狂处士四句,紧承上文,对恃才傲物、招致杀身之祸的祢衡,表示悼惜。祢衡因忠于汉室,曾不受折辱,大骂曹操,曹操不愿承担杀人之名,故意把他遣送给荆州剌史刘表,刘表又把他转送到江夏太守黄祖手下,后被黄祖所杀,葬于汉阳西南沙洲上,因为祢衡曾撰《鹦鹉赋》,有声名,故后人称此洲为鹦鹉洲。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以萧索之景,寓惋惜之情,意言外。接着笔锋一转,把讥刺的锋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黄祖。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争底事,即争何事,意谓书生何苦与此辈纠缠,以惹祸招灾。残害人才的曹操、黄祖,虽能称雄一时,不也归于泯灭了吗!此句流露出苏轼超然物外、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收尾三句,就眼前指点,转出正意,希望友人超然于风高浪急的政治漩涡之外,寄意于历久不朽的文章事业,撰写出色的作品来追蹑前贤。李白当年游览黄鹤楼,读到崔颢著名的《黄鹤楼》诗,曾有搁笔之叹,后来他写了《登金陵凤凰台》、《鹦鹉洲》等诗,据说都是有意同崔颢竞胜比美的。苏轼借用李白的故事,激励友人写出赶上《黄鹤楼》诗的名作。这既是勉人,又表露出作者对于永恒价值的追求。
这首词由景及情,思乡怀古,由豪入旷,超旷中不失赋诗追黄鹤的豪情壮采,不失对于人生的执着追求。词的上片,由江汉西来、楼前深碧联想到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引出思归之情,又由葡萄深碧之江色连接着黄鹤楼和赤壁矶,从而自然地触发怀友之思;下片由思乡转入怀古,就祢衡被害事发抒议论与感慨,最后又归到使君与黄鹤。全词形散而神不散,大开大合,境界豪放,议论纵横,显示出豪迈雄放的风格和严密的章法结构的统一。一则,它即景怀古,借当地的历史遗迹来评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则,它选用内涵丰富、饶有意趣的历史掌故来写怀,藏情于事,耐人寻味;三则,笔端饱和感情,有一种苍凉悲慨、郁愤不平的激情,字里行间涌流。
《满江红》诗词6
原文 宋代:苏轼
董毅夫名钺,自梓漕得罪,罢官东川,归鄱阳,过东坡于齐安。怪其丰暇自得,余问之。曰:“吾再娶柳氏,三日而去官。吾固不戚戚,而优柳氏不能忘怀于进退也。已而欣然,同忧共若处富贵,吾是以益安焉。”命其侍儿歌其所作《满江红》。嗟叹之不足,乃次其韵。
忧喜相寻,风雨过、一江春绿。巫峡梦、至今空有,乱山屏簇。何似伯鸾携德耀,箪瓢未足清欢足。渐粲然、光彩照阶庭,生兰玉。
幽梦里,传心曲。肠断处,凭他续。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君不见周南歌汉广,天教夫子休乔木。便相将、左手抱琴书,云间宿。
译文
忧喜相互延续着,如同风雨一过,满江春色。像楚王巫山之梦醒来,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乱山如屏障般矗立。何其相似,东汉的梁鸿携其妻孟光隐居山中,基本生活资料不足,尚能清欢。天慢慢地明亮起来,其光彩照着阶级、庭院,生出如兰似玉的孩子。
深梦里,吐出内心的声音;极度的难过伤心,任凭它继续下去。卓文君的丈夫司马相如你知道吗?我们耻笑你的品德卑下。你还听不到《周南》中歌咏《汉广》篇的守礼男子,不强求于贤女,天使得《汉
广》中的男子休于乔木。于是你们相伴,左手抱琴书,到如云飘一般远离尘世的地方去隐居。
注释
1、满江红:《乐章集》、《清真集》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词为准。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韵,后片五仄韵。
2、董毅夫:名钺(yuè),又名毅夫。德兴(江西省乐安县)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进士。
3、梓(zǐ)漕:梓州(今四川中江县东南)转运副使。漕,本是管水路运输的官,这里代指地方转运使职。
4、东川:今四川东部,宋时梓州所在地。 5、鄱(pó)阳:今江西省鄱阳县。
6、齐安:黄州。南朝的齐朝设齐安郡,隋开皇五年(585年)改为黄州。
7、怪其丰暇自得:惊怪董心情宽阔闲暇。 8、戚戚:忧愁,悲伤,急促的样子。 9、进退:代指升官和降职。 10、忧喜相寻:忧与喜相互转化。
11、“巫峡梦”二句:因梓州地近巫峡,用宋玉《高唐赋》楚王梦遇巫山神女典,谓在梓州做官,恍如梦幻,醒后空无所有,只见群山簇拥如屏风。乱山,代指巫山十二峰。
12、“何似”二句:《后汉书·梁鸿传》: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娶同县孟氏女,名光,字德耀。女求作布衣麻履,编筐绩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弹琴以自娱。箪瓢(dān piáo),简陋的食具。《论语·雍也》记孔子称其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以上称喻董钺与柳氏清贫自守。
13、“渐粲然”二句:祝愿董钺将生优秀儿子。《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答曰:‘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粲(càn)然,明亮貌。兰玉,芝兰玉树,喻佳子弟。
14、心曲:指内心深处或心事。
15、“文君婿”二句:文君婿,指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文君,西汉前期临邛富人卓王孙之女。卑辱,卑微屈辱。卓文君丈夫死后,回娘家居住,爱上了在卓家作客的文学家司马相如。二人夜间奔出卓家,到司马相如故乡成都。司马相如极贫,后来接受卓王孙的资助,作者认为卑贱可耻。
16、周南:《诗经》十五国风第一章。汉广:《周南》中第九首。 17、休乔木:休憩与乔木之上。 创作背景
《满江红》作于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三月。元丰四年七月,董毅夫由四川夔州路转运副使徙梓州路转运副使。不久,致仕,于第二年三月回归老家江西,路过黄州。董由鄂州太守朱寿昌介绍而结识了苏轼。苏轼和《满江红》以答谢之。
赏析
词序点明董“梓漕得罪归鄱阳,过东坡于齐安”的原因,惊讶董视罪罢无事而“丰暇自得”的淡然心情,记录了董续柳氏忧患与共的深情。
全词主要围绕董柳忧患与共的情缘展开构思,赞颂董不为五斗米折腰及柳氏不因董“梓漕得罪归鄱阳”,“忘怀于进退”的高尚情操。
上片,由写董的“得罪削籍”一身轻,进入到写致仕后的美好家庭生活。开头六句,就写了两个“忧喜相寻”:一是“三日而去官”的董毅夫“固不成戚”;一是柳氏“忘怀”董毅夫之“进退”而“同忧患”。他们经过了一番“风雨”的打击之后,心情如“一江春绿”,清澈明亮;留下了楚襄王“巫峡梦”醒,身心皆空,过着巫山神女般的仙境生活。接着五句,以东汉伯鸾与德耀同甘共苦、坚贞不渝的情爱和颜回箪食瓢饮不改志的史事,进一层赞颂董毅夫与柳氏过着“清欢”、“粲然”、“光彩”而带着“兰玉”般孩子的恬淡家庭生活。这种生活感情,既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而东坡却能体验人微,并能调动各种艺术手段,把它写得富有感染力。
下片,进一层写董毅夫与柳氏淡然面对人间烦恼,“欣然”、
“益安”同“忧患”的人生态度。开头四句,三三排比,锵锵有声。“幽梦里”,吐真言。东坡过着贬居生活,非常寂寞,只有靠虚幻的梦境来求得片时的慰藉。“肠断处”,不理睬,一切听自然。到了“肠断”的境地,真挚之情自不待言。可见他们是志同道合的贤妻良夫。第五、六句又用一典,反衬出董毅夫有情有义,不是“文君婿”司马相如忍受不住贫困而受卓王孙的赐予那样“卑辱”的软骨头。显然,东坡是站在封建传统的观念上来看待司马相如的,不足为训。第七、八、九句引用《诗经·周南·汉广》,“夫子休乔木”意,是说贤女可求,以喻董毅夫有幸地得到孟光般的贤女为妻。东坡反其义而用之,可谓妙笔。最后三句发出衷心祝愿:愿董柳远离尘世,清闲无忧,左右相伴,白头偕老。
全词,序言和正文互补,如道家常;想象与现实融会,情调浪漫。喻义精当,寓意深刻。五处用典引诗,不落俗套。以典代言,既精炼文字,又准确表意,实为东坡词的一大特色。东坡与家僮建立起一种感情上一拍即合的“朋友”关系,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自己与董毅夫的宦场失意的落泊感。
作者介绍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擅长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潇湘竹石图卷》《古木怪石图卷》等。 《满江红》诗词7
《满江红·敲碎离愁》 宋朝:辛弃疾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但试将一纸寄来书,从头读。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阑干曲。
《满江红·敲碎离愁》古诗简介
此词乃豪放词派代表人物辛弃疾所作。辛弃疾性格豪放,笔力超迈,向来鲜有艳丽之作。但此作一反常态,可谓是辛词中“清而丽,婉而妩媚”一类的作品。虽是如此,与秦观、晏殊等婉约派词家之作相比,仍是哀而不伤,别具一格。
《满江红·敲碎离愁》注释
又一首闺中念远词。上篇因景抒情,此篇以情带景,熔情、景、事为一炉。“敲碎”,用词奇警。“满眼”联呈现时序之更迭与思绪之流动。换头承上文“读”字,“芳草”联承“满眼”两句而来,缘情而景,以景唤情,盼极怨极语。结处遥应“倚楼人独”,但已是月上黄昏之时,“立尽”二字老辣。
“敲碎”两句:言风摇翠竹,似敲碎满怀离愁,搅得人心烦躁不宁。
“人去”两句:言那人去后,箫声不复再闻,人惟独自倚楼。吹箫声断:暗用萧史弄玉事。见前《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注。此指意中人离去。
“满眼”两句:言人正不堪暮春,举眼但见千山浓绿,已是初夏季节。
“但试”两句:打开对方来信,再细细从头品读。 “相思”四句:言徒然满纸相思,难慰自身相思深情。
“滴罗襟”两句:满把泪珠滴湿了衣襟。盈掬:满捧,满把,极言泪水之多。
“芳草”两句:祈遍野芳草不迷他行客归路,恨缕缕垂柳遮住我望人视线。
“最苦”两句:言最苦伫立栏干曲处,直立到黄昏时分,明月初升。
《满江红·敲碎离愁》赏析/鉴赏
这首词从语气看像是出于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设想中情人对自己的怀念。上阕“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写昼长天暖之时,闺房内外,十分寂静,甚至只有窗前轻风吹动翠竹的声音,才会惊动闺中的人,中断她的凝思,敲碎她的离愁。环境的幽美,衬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闷。“敲碎”既体现了静中之动,又以动衬静:“离”字点出了词中之情。
这两句景情结合,以景为主,虽是开头,但在全词中却写得最细腻。“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写出主人公的生活状况:所爱之人去了,自己孤独无伴,只好常常倚楼遥望,由于无人欣赏,所以也就无心去吹箫了。“人去”、“人独”,是“倚楼”、“吹箫”的原因。第一个“人”字是对方,是主人公想念的人;第二个“人”字是主人公本人。“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承“倚楼”句,写登楼所见的风景,又点出了时令。“千山绿”虽然可爱,但“三月暮”却又意味着春光消逝、好花凋谢,对于爱惜青春的女性来说,便有“满眼不堪”之感。这表现了主人公的身份和性格特点。“但试把一纸寄来书,从头读”上面写的,是日常的一般生活;这两句写的是一个特殊的细节。主人公不断地把情人寄来的信,从头细读,这进一步表现她的孤独无聊,也开始深入地揭示了她思念情人的深切感情。这是通过行动来写情的,是事中之情。
上阕写景写事,没有直接抒情。下阕“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直接抒情:情人寄来的信,满纸写着“相思”之字,说明他没有忘记自己,信中的字,不能安慰、满足自己的“相思”之意,也包含自己没有机会向情人倾吐相思、取得补偿之意。
思念情人除了空读来信之外,还设法安慰自己,但仍不免“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小珠般的点点眼泪,轻轻地、不断地滴在罗衣上,不但染衣,而且几乎“盈掬”。这两句再以事写情,体现了身份、性格特点,最可看出主人公是个女性。“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又接着以景补充抒情。“芳草”句,意本于《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芳草生兮萋萋”而又有发展。对比辛词《摸鱼
儿》“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迷归路”(或本作“无归路”,意同),则此说“不迷”者,便有盼望他能够回来和归程并不艰难的意思:“垂杨”句,指暮春杨柳长得浓密,却碍人眼界,使人不能远望。二句分写两边,而意自关联。因上句有盼望游人能归意,故倚楼望其或即翩然来归;但“垂杨只碍离人目”,“只”字有怪怨的感情色彩,怪垂杨别的作用不起,“只”起碍人望远的作用。两句将楼头思妇的细微感情,曲曲传出。
“最苦是、立尽月黄昏,阑干曲。”最后归结,仍从事中写情。第一句从早到晚,第二句呼应上阕的“倚楼”。垂杨遮眼,尽管望不到天涯行人的去处,但是仍然站在楼上阑杆旁边,直到黄昏月亮出来。因此用“最苦”两上字来充分地修饰,不仅详尽地表达了这两句,而且是详尽地表达了全词之情。
《满江红·敲碎离愁》作者简介
辛弃疾(公元1140年-1207年),南宋爱国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汉族,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 辛弃疾艺术风格多样,以豪放为主,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现存词600多首,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由于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后被弹劾落职,退隐,公元1207年秋,辛弃疾逝世,年68岁。 《满江红》诗词8
古诗原文
试问琵琶,胡沙外怎生风色。最苦是、姚黄一朵,移根仙阙。王母欢阑琼宴罢,仙人泪满金盘侧。听行宫、半夜雨淋铃,声声歇。
彩云散,香尘灭。铜驼恨,那堪说!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回首昭阳辞落日,伤心铜雀迎秋月。算妾身、不愿似天家,金瓯缺。
译文翻译
试问哀怨凄婉的琵琶声,万里胡沙外是怎样的风物情景?最痛苦是一朵名贵的姚黄花,被强移出扎根的仙家宫庭。王母的欢意销歇盛宴已终场,铜仙铅泪淌满的金盘也欹倾。半夜里行宫外雨淋风铃肠欲断,一滴滴一声声没有消停。
美丽的彩云已消散,宫中的香尘再不见,铜驼荒草亡国恨,待要述说哪堪言!真思慕那慷慨赴国的男子汉,嚼碎钢牙满口血斑斑。回想起昭阳殿离别坠落的红日,最伤心铜雀台迎接新月一弯。细思量妾身不似当今帝王家,眼睁睁让大好河山沦陷。
注释解释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等。双调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平韵,下片十句五平韵。
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选入宫为昭仪,宋亡被掳往大都。代作:本意拟作、仿作,词中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琵(pí)琶(pá):乐器名。汉武帝时乌孙公主远嫁,令马上作乐,以慰道路之思。
风色:风光物色。
姚黄:一种名贵的牡丹,为宋代姚挂人家培育出的千叶黄花。词中喻指王夫人。
移根仙阙(què):指把牡丹从仙官里移植他处。 王母:古传说中的仙人西王母。
仙人:即金铜仙人。汉武帝在建章宫前铸铜人,手捧盛露盘,魏明帝命人把铜人迁往洛阳,在拆迁时,据说铜人流下泪来。
雨淋铃:雨淋在风铃上的声音。唐玄宗在奔蜀途中,听到夜雨淋铃,思念贵妃,分外凄怆,采其声为《雨淋铃》。
香尘:词中指宫中的整华。
铜驼(tuó)恨:晋索靖知天下将乱,指着洛阳宫门的铜驼说:“就要看见你埋在荆棘里”。词中指亡国之恨。
嚼(jiáo)穿龈血:唐张巡临战时对敌大呼,经常把牙咬碎,牙龈流血,喷到脸上,说明愤怒已极。
昭阳:汉时后宫有昭阳殿。词中代指王夫人居住的宋宫。
铜雀:曹操所建的一所台,词中借指元宫。 天家:帝王家。
金瓯(ōu)缺:比喻山河破碎。 创作背景
元军破临安时,宫中自大后以下均被押送大都,途中王夫人于壁中题《满江红》词一首,传诵一时。词人读后称其末句“欠商量”,于是以王夫人的口气,写下这首词。
诗文赏析
上片写宋亡后,王夫人被掠出宋宫,辗转北上,在驿舍听到夜雨淋铃,愁恨无法消解。词人用沉重的笔调,紧扣“最苦”两字,反复陈述了亡国的痛烈心情。起首“问琵琶,胡沙外怎生风色。”两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语叹息:在塞外,除了黄沙还有什么风光?先写塞外的荒凉和她心情的凄怆,然后用名贵牡丹姚黄被人从仙宫里连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瑶池仙宴,汉宫金铜仙人被拆迁而泪满金盘,和唐玄宗在蜀中听到夜雨淋铃而万分感伤等一系列典故,写宋室灭亡,皇室人员被驱北行的惨状。
下片写回首往事已成云烟,瞩目未来更添伤悲,情愿做一个男子汉慷慨殉国,决不愿像宋恭帝、全太后那样对敌人俯首称臣。词人先写国破家亡,繁华销尽,男儿已为国捐躯,此恨难消的悲痛心情,同时刻画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民族英雄的形象。“那堪说”表明其悲痛之极,不能卒言。再以昭阳殿、铜雀台日落日出的变化,写改朝易代的惨景。“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这种情境是词人所亲历亲知的,以补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宫那得知”的事实。”用“想”字领起,意境就更充实。“回首昭阳离落日,伤心铜雀迎秋月。”落日和秋月将光辉洒在故国宫殿上,寄托一种思念的情感。“回首”“伤心”,借王夫人口气,寓其词人的悲感。“算妾身、不愿似天家,金瓯缺。”点明词人缘何代王清惠作这首词的缘由。词人改变王清惠原作中消极避祸的思想,要洁身自爱,坚守操节,这实际上是词人借王夫人之口表达的自勉之词,并与王夫之和众宫娥共勉。
全词一气贯注,词人集中笔力抒写亡国之痛,在这基础上慷慨明
志。上片运用各种典故描述离阙北上的痛苦。过片复申亡国之祸的惨烈。接着以将士的血战报国砥砺自己的志节,复以遥想故宫加深故国之思,瞻念前景而悲不自胜。最后表明誓死守节之志,有穿云裂石之概。全词层层递进,字字泣血,题旨在不断强化中得到实现,给读者以强烈感染。 《满江红》诗词9
小院深深,悄镇日、阴晴无据。 春未足,闺愁难寄,琴心谁与? 曲径穿花寻蛱蝶,虚阑傍日教鹦鹉。 笑十三杨柳女儿腰,东风舞。 云外月,风前絮。 情与情,长如许。 想绮窗今夜,为谁凝伫?
洛浦梦回留珮客,秦楼声断吹箫侣。 正黄昏时候杏花寒,廉纤雨。 【鉴赏】:
慷慨悲歌,豪情万丈,可以入词;小桥流水,也可以入词。这首词以柔美的曲调,表现出男女相怨的私情。
作品虽以大量篇幅写一女子,但是全篇的主题却是表现爱恋这个女子的一位男子的相思之情;女子的形象,仅是在这位男子的想象中出现的。这是词的成功之处。词的上片,全以虚拟之笔,想象女子在春日思念男主人公的情状。虽是虚写,却逼真细致,情景历历,宛然在目。首先,作者即描写那个女子所独自居住的环境。那是一个幽深静谧的小小院落。由于情人的远离,这深闺之中没有了欢声笑语,因而日间气氛空寂得令人难耐。更可恼的是,时当春日,天气冷暖阴晴没个准,使人觉得心绪也愈发烦乱了。天气之阴晴不定,暗喻女子思念情人时心情的起伏变化,意思极为含蓄。“春未足,闺愁难寄,琴心谁与?”接下来三句,由景入情,正面点出女子的怨情。琴心,典出《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以琴心挑之。”这里是为女方设想:闺中寂闷,无可交通心事
之人,当此春昼,她如何排遣满腹愁怨呢?
以下由写情转入写事。“曲径”、“虚阑”二句,是一组工整而流畅的对仗,意在进一步刻画女子此刻之无聊。抒情男主人公设想,他的情人此时感觉万般无聊,于是找些游戏来打发光阴。她时而在幽曲的花径里穿进穿出地扑捉蝴蝶,时而斜倚栏干在阳光下教鹦鹉说话。……可是这些做法都没能帮她驱走忧愁。有时她一抬头,院中杨柳枝条飞舞之态又使她思绪万千。上片末“笑十三杨柳女儿腰,东风舞”二句,意思是说:女子看到婀娜的杨柳在春风中自在摇动,恰如十三岁小女孩儿无忧无虑地扭腰作舞,她感到这种不知忧愁的张狂轻浮之态十分好笑。一“笑”字将女子因物兴感、情绪更加烦乱的心态点化出来了。
词的下片,将相思之情写得更加凄婉动人。过片的四个三字句,写女子黄昏之后的孤苦愁闷。这里用了两个比喻:云外月,喻心期阻隔,情人不得相见;风前絮,喻愁恨之绵绵不断。这四句,使人宛然见女子春夜枯坐空闺、如泣如诉之状。“想绮窗今夜,为谁凝伫”二句,将今夜女子悄然伫立,相思之情更深更苦的情态,准确地刻画出来。这里出以问句,更显出多情的男主人公对女方的无限关切。是全篇的高潮,也是抒情的“词眼”所在。一“想”字笼罩前后文,关合男女双方。有此二句,点明了前文一大篇描写皆非实景,而是“今夜”所“想”。有此二句,才由虚拟与悬想巧妙地过渡到实写,从而正面描写出男主人公一往情深的相思心理。“洛浦”与“秦楼”二句,即承“想”字而来,利用典故抒写自己怀想情人却无缘相会的痛苦。
这“洛浦”与“秦楼”二句,借用了二个典故。前一个典故是正用,写自己梦见情人,醒后一切成空;后一个典故是反用,叹息出双入对的情侣天各一方。
篇末“正黄昏时候杏花寒,廉纤雨(细雨)”,以景物的描写显示抒情主人公满目所见,无非令人断肠之物而已。无限的哀感顽艳之情,融入春日黄昏景色之中,愈发显得愁绪无边,韵味深长。全词的结尾是以写景来抒情、语尽而情不尽的妙笔。全词情景交融,章法穿插变化,风格沉郁顿挫,用语典雅精丽,不失为一篇佳作。
《满江红》诗词10
【年代】:宋
【内容】: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 名播兰簪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 忽一声、颦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 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 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 问嫦娥、於我肯从容,同圆缺。
【作者】: 王清惠(?—?) 度宗(1265—1274)昭仪(宫中女官)。恭帝德佑二年(1276),临安(南宋京城,今浙江杭州)沦陷,随三宫一同被俘往元都。后自请为女道士,号冲华。《全宋词》存其词一首。
【注释】: 太液芙蓉:太液池本汉代宫中池名,唐代长宏大明宫中亦有太液池。这两句是以花比人,说自己本是宫中女官,容貌美丽,现在已面貌憔悴,完瑟全失去旧时的风姿。 浑不似:全不似。 春风雨露:比喻君恩。 玉楼金阙:泛指南宋宫殿。 兰簪:本为女子首饰,这里借喻宫中后妃。 簪,一作“馨”。 晕潮:形容脸上泛起羞红的光采。 “龙虎风云”二句:指王朝覆亡。 “对山河”二句:是说险固的山河要塞,已沦入敌手。 从容:舒缓不迫。
【赏析】: 此词为作者被俘北上途中所作。抒写了国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与感伤。上片从眼前景物全非入手,回忆当年在宫中的情况。下片写被俘途中的感慨。据说这首驿中题壁词,当时在中原传诵,颇有影响。 《满江红》诗词11
“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这句诗的意思是在这莽莽红尘之中,哪里才能觅到知音呢?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这句话表达了作者难觅知音的苦闷。出自妇女解放运动先驱秋瑾所写的一首词《满江红·小住京华》。
《满江红·小住京华》赏析
词的上片写与王子芳结婚八年,表面上过着富贵人的生活,实际上是“奴仆不如”的生活,如今与其决裂,突破家庭束缚,实现了“求自立”的愿望。“苦将侬,强派作蛾眉”进一步说明表面上过着
贵妇人的`生活,实则奴仆不如的“八年风味”。“殊未屑”表明作者对贵妇人的生活,并不留恋,相反加以蔑视。上片主要表达了作者自己初离家庭时的矛盾心情,别具匠心。
词的下片写词人虽有凌云壮志,但知音难觅,不觉泪湿衣襟。作者虽是女子,但却有一颗男子之心,所以能冲破家庭牢笼。平日她虽以肝胆相照,真诚恳切,但不为世俗所了解,因此生活中常受折磨。离家以后,在大千世界中,不知去何处去寻找知音。找不到知音,又将会受折磨。想到这一点,作者不觉伤心落泪,也是很自然的。这种担心和忧虑,真实地反映了一个革命者刚踏上革命征途的思想状况。
《满江红·小住京华》秋瑾
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 《满江红》诗词12
译文
暮色苍茫,风平浪静,一叶孤舟有气无力的停在江边。还记得快乐的往事,如同水光山色给人以美的享受。你遭到沉重打击,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佳人离你而去。即便佳人归来,和楚襄王梦高唐、赋行云一样,不过是梦幻而己,并非现实。
不要为那些小事而烦恼。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没用,想也没用,让它过去算了。但楚天特地,展现眼前的也只是凝贴碧空的暮云朵朵。人生在世,得意时少,失意时多。自古如此,不要愁得头发都苍白了。笑你太多情,连青衫都湿透了。
注释
陈季陵:陈天麟字季陵,宣城人,绍兴进士。曾知赣州:茶商军进犯赣州、吉安,陈季陵协助辛稼轩将其平定。
倦客:疲惫之游客。苏轼《书普慈长老壁》诗:“倦客再游行老矣,高僧一笑故依然。“
些个:一些,一点儿。如言这些个,那些个。宋代俗语。
赏析/鉴赏
此词除感情真挚,写景尤为突出。作者所写之景,有眼前的苍茫落日,合碧暮云,也有记忆中的水光山色,但不论是哪一类景物,都能写得形象鲜明,情含景中。尤其是对水光山色的描写,以“眉来眼去”四字状之。把无生命的山水,写成有生命有感情的人物,真是奇妙之至,也生动之至。加之作者在叙事时,又使用了抒情手法,有时甚至以议论代替抒情,行文中又略见跌宕起伏,便收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
词的上片主要是写别离。开头两句写景:暮色苍茫,风平浪静,一叶孤舟有气无力的停在江边。这些景色,给离宴涂上了一层凄苦色彩,烘托出一派离别气氛。“还记得”二句回忆往事,写双方有道一段相处的美好时光。“眉来眼去,水光山色”,真令人回味不已。这段看似快乐的往事,而今已不能再给人以美的享受,不过是以乐景写哀,更增加离人的悲哀而已。“倦客”二句写离别。倦客,当指陈季陵,称之为倦客,是对罢职者的委婉说法。因其遭到沉重打击,神志颓丧,已“不知身近远”了;“佳人已卜归消息”。也是一种婉转的说法,其实是恰在此时,佳人离陈季陵而去,使陈季陵痛苦不堪。末二句写后会无期。在这里,作者使用了一个假设句,说明即便佳人归来,和楚襄王梦高唐、赋行云一样,不过是梦幻而己,并非现实。
词的下片主要劝勉与激励。“些个事”四句,劝陈季陵不要为那些小事而烦恼。是说那些小事儿有谁能事先知道,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没用,想也没用,让它过去算了。“但楚天”二句。是说佳人虽然归去,楚天还是有情的么!“暮云凝碧”四字,再写暮色,以照应开头;“日幕碧云合,佳人殊未来”这里虽只提到暮云凝碧,从语境上说也应包含“佳人殊未来”在内,和上片“佳人已卜归消息”迢相呼应,且重申了“佳人难再得”之意。“过眼”二句即事明理,说明人生在世,得意时少,失意时多。自古如此,何必要愁得“今白头”呢!煞拍借古喻今,从表面上看是笑陈季陵太多情,其实是要激励陈季陵振作起来,其用心之良苦,可想而知。
在古代,除了爱情之外,亲情友情也同样重要,在古代诗词中,
黄昏怀人的情感不独出现在情人之间,朋友之间离别的黄昏之思也成为诗歌中的特有内容。如《满江红·赣州席上呈陈季陵太守》,清·李渔《窥词管见》说:“作词之料,不过情景二字,非对眼前写景,即据心上说情。说的情出,写的景明,即是好词。”此词写景尤为突出,开头“暮色苍茫”既点明了离别的时间,也给离别的宴席涂上了一层凄苦的色彩,烘托出一种悲伤的气氛。“暮云凝碧”再次写到暮色,照应开头,情含景中,形象鲜明。
《满江红·赣州席上呈陈季陵太守》作于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辛弃疾任江西提点刑狱。江西提点刑狱司设在赣州,即今江西赣州市。
此词是赠给赣州太守陈季陵。陈天麟字季陵,历知饶州、襄阳、赣州,并有惠绩,未几罢。陈季陵因何罢职,史无明言,但不会因为在镇压茶商军中有失职行为,因为辛弃疾在上给朝廷的奏章中是把镇压茶商军的成功归功于陈季陵。辛弃疾在词中说“些个事,如何得。知有根。休重亿。”因为那些小事儿,陈季陵罢职辞行,辛弃疾才在宴席上赋词慰之。 《满江红》诗词13
《满江红·中秋夜潮》
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有物指磨金镜净,何人拏攫银河决?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沉冤雪。
光直下,蛟龙穴;声直上,蟾蜍窟。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
译文翻译
滔滔江河归大海,而海水的潮涨潮落,皆与月亮的圆缺有关。偏偏只等到,过了半个秋天的时候,拼成明亮的圆月和壮观的潮水。这时,月亮好像经过什么人把表面重新揩磨以后,越发显得明亮澄圆。江潮到来就像银河被人挖开了一个决口那样,奔腾而下,想起冤死的伍子胥便看看月宫中的嫦娥。
月光普泻,直照海底的蛟龙窟穴。潮声直展蟾蜍藏身的月官。月夜太空素光皓洁,而浩瀚海面又白浪如雪,广阔天地间洁净澄澈,犹
如用刷子刷洗了一般。一腔激气直冲云霄,似乎能驱走月中的粉黛。他举杯酌酒,似乎一口气就能吞下吴越两国。若是明日把我今夜观潮所见之奇景与所生之豪情说与儿辈听听,那他们也会为之心胆惊裂啊!
注释解释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十七字,八句,四仄韵;后片四十六字,十句,五仄韵。用入声韵者居多。
阴:指低凹处。
潮信:即潮。因其来时有定时,故称“潮信”。 半破:指半轮月亮。
斗成:拼成。双绝:指圆月和潮水。 金镜:比喻月亮。
拏攫(ná jué):夺取。擎同拿。 子胥:伍子胥,春秋时吴国大夫。
沉冤:久未昭雪的冤屈,指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劝谏而赐其宝剑,令其自刎。
蛟龙穴:传说水底有蛟龙居住的宫殿,即龙宫。 声直上:指潮水的涛声。
蟾蜍窟:即月宫。古代传说月中有蟾蜍,蟾蜍即蛤蟆。 洞然:洁净的样子。刷:刷去污垢。
粉黛:粉敷面而助白,黛画启而增黑,都是妇女使用的妆饰品。 “举杯”句:指吴王夫差杀死伍子胥和越王勾践杀死大夫文种的事,是对他们杀害大臣的谴责。
说似:讲论。儿曹:儿辈。
心应折:江淹《别赋》:“使人意夺神孩,心拆骨惊。”心折,中心摧伤,即憾动了心灵。
创作背景
史达祖于宋宁宗开禧元年(1205)观钱塘江大潮,有感而作此词。宋宁宗嘉泰四年五月(1204)夏,韩侂胄在定议伐金之后上书宁宗,追封岳飞为“鄂王”;次年四月,又追论秦桧主和误国之罪,改谥
“谬丑”。身为韩侂胄的得力幕僚,作者在词里写伍子胥的沉冤得以洗雪,恐即与此事有关。
诗文赏析
史达祖本来是一位“婉约派”的词人。前人之所以盛赞他,主要是因为他具有那种婉丽细腻的词风。其实,他的词风并不局限于“婉约”一路。像这首词,就抒发了他胸中不常被人看见的豪气激情,在风格上也显得沉郁顿挫、激昂慷慨,语句铿锵,意境深沉,运笔稳健,充满了激荡今古的豪气。这就可以大大帮助读者加深对其人、其词的全面了解。
中秋海潮,是大自然的壮观景象。早在北宋,苏轼就写过《八月十五看潮五绝》,其首绝曰:“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月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向月中看”。南宋辛弃疾也写过《摸鱼儿·观潮上叶丞相》等上乘之作。史达祖这首题为“中秋夜潮”的《满江红》,在某种程度上看,就正是继承苏、辛“豪放”词风之作,它写出了夜潮的浩荡气势,写出了皓洁的中秋月色,更借此而抒发了自己胸中的一股激情,令人读后产生如闻钱塘潮声击荡于耳的感觉。
因为是写“中秋夜潮”,所以全词就紧扣海潮和明月来写。开头两句“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即分别交待了潮与月两个方面,意谓:水归属于“阴”,而月为“太阴之精”,因此潮信的盈虚——潮涨潮落,皆与月亮的圆缺有关。这里所用的“归”和“盈虚”两组动词,就为下文的描写江潮夜涨,蓄贮了巨大的“势能”。大江东去,这其中本就蓄积了许多的“力量”。此时,在月球的引力下,它又要返身过来,提起它全身的气力向钱塘江中扑涌而去,这是非常壮观惊险的。故而在分头交待过潮与月之后,接着就把它们合起来写:“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只有逢到每年的中秋(即“凉秋半破”时),那十分的满月与“连山喷雪”而来的“八月潮”(李白《横江词》:“浙江八月何如此?涛似连山喷雪来”),才拼合成了堪称天地壮观的“双绝”奇景。它们“壮”、“奇”之所在,以下两句即分写之:“有物揩磨金镜净”是写月亮,它似经过什么人把它重加揩磨以后那样,越发显得明亮澄圆:“何人拏攫银河决”是写江潮,它就
像银河被人挖开了一个缺口那样,奔腾而下。
对于后者,不妨引一节南宋人周密描绘浙江(即钱塘江)潮的文字来与之参读,以加强感性认识。《武林旧事》卷三《观潮》条里写道:“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至于前者(中秋之月),则前人描写多矣,无须赘引。总之,眼观明月,耳听江潮,此时此地,怎能不引起惊叹亢奋之情?但由于观潮者的身世际遇和具体心境不同,所以同是面对这天下“双绝”,其联想和感触亦自不同。比如宋初的潘阆,他写自己观潮后的心情是“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酒泉子》),主要言其惊心动魄之感;苏轼则在观潮之后,“笑看潮来潮去,了生涯”(《南歌子》),似乎悟得了人生如“潮中之沙”(“寓身化世一尘沙”)的哲理;而辛弃疾则说:“滔天力倦知何事?白马素车东去。堪恨处,人道是、子胥冤愤终千古”(《摸鱼儿》),在他看来,那滔天而来的白浪,正是伍子胥的幽灵驾着素车白马而来。但是史达祖此词,却表达了另一种想象与心情:“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沉冤雪。”这里的一个着眼点在于“雪”字:月光是雪白晶莹的,白浪也是雪山似地喷涌而来,这正象征着伍子胥的“沉冤”已经洗雪干净。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写时近中秋、月夜泛湖的情景道:“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又云:“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这实际是写他“通体透明”、“肝胆冰雪”的高洁人品。史词的“子胥见嫦娥”则意在借白浪皓月的景象来表达伍子胥那一片纯洁无垢的心迹,也借此而为伍子胥一类忠君爱国而蒙受冤枉的豪杰平反昭雪。这表明:史氏虽身为“堂吏”,胸中亦自有其政治上的是非爱憎,以及对于国事的关注之情。
下阕继续紧扣江潮与明月来写。“光直下,蛟龙穴”是写月,兼顾海:月光普泻,直照海底的蛟龙窟穴:“声直上,蟾蜍窟”是写潮,兼及月:潮声直震蟾蜍藏身的月宫。两个“直”字极有气势,极有力度,充分显示了中秋夜月与中秋夜潮的伟观奇景。“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则合两者写之:天是洁净的天,月光皓洁,“地”是洁净
的“地”,白浪喷雪;上下之间,一派“洞然如刷”,即张孝祥所谓“表里俱澄澈”的晶莹世界。对此,词人的心又一次为之而激动万分、“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这前两句,正好符合了现今所谓的“移情”之说。——按照这种“移情论”,在创作过程中,物我双方是可以互相影响、互相渗透的。比如,把“我”的情感移注到“物”中,就会出现象杜甫《春望》“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之类的诗句;而“物”的形相、精神也同样会影响到诗人的心态、心绪,如人见松而生高风亮节之感,见梅而生超尘脱俗之思,见菊而生傲霜斗寒之情。史词明谓“激气已能”、“举杯便可”,这后两个词组就清楚地表达了他的这种激气豪情,正是在“光直下”、“声直上”的伟奇景色下诱发和激增起来的。——当然,这也与他本身含有这种激气豪情的内在条件有关。
在外物的感召之下,一腔激情直冲云霄,似乎能驱走月中的粉黛(美人);这股激情又使他举杯酌酒,似乎一口能吞下吴越两国。这两句自是“壮词”。一则表现了此时此地作者心胸的开阔和心情的激昂;另一则——如果细加玩味的话,也不无包含有对于吴王夫差、越王勾践这些或者昏庸、或者狡狯的君王,以及那当作“美人计”诱饵的西施的憎恶与谴责,因为正是他们共同谋杀了伍子胥。所以这两句虽是写自己的激气与豪情,但仍是暗扣“月”(粉黛即月中仙女)、“潮”(吴越之争酿出子胥作涛的故事)两方面来展开词情的,因此,并不能视为走题。末两句则“总结”上文,词人说:若是明朝把我今夜观潮所见之奇景与所生之豪情说与你辈(“儿曹”含有轻视之意)去听,那不使你们为之心胆惊裂才怪呢!词情至此,达到高潮,也同时戛然中止,如觉有激荡难遏的宏响嗡嗡回旋于耳畔。 《满江红》诗词14
满江红 姜夔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
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满江红》,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格为准,大都用仄韵。像岳飞“怒发冲冠”一片,更是脍炙人口的名篇。可是这首《满江红》却改作平韵,声情遂发生较大的变化。词乃作于宋光宗绍熙二年(1191)春初,前有小序,详细地叙述了改作的原委:
《满江红》旧调用仄韵,多不协律。如末句云“无心扑”三字,歌者将“心”字融入去声,方谐音律。予欲以平韵为之,久不能成。因泛巢湖,闻远岸箫鼓声,问之舟师,云:“居人为此湖神姥寿也。”予因祝曰:“得一席风径至居巢,当以平韵《满江红》为迎送神曲。”言讫,风与笔俱驶,顷刻而成。末句云“闻佩环”,则协律矣。书以绿笺,沉于白浪。辛亥正月晦也。是岁六月,复过祠下,因刻之柱间。有客来自居巢云:“土人祠姥,辄能歌引词。”按曹操至濡须口,孙权遗操书曰:“春水方生,公宜速去。”操曰“孙权不欺孤”,乃撤军还。濡须口与东关相近,江湖水之所出入。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归其功于姥云。
小序中所举“无心扑”一例,见于周邦彦《满江红》“昼日移阴”一片,原作“最苦是蝴蝶满园飞,无心扑。”歌者将“心”字融入去声,用的是“融字法”即如沈括《梦溪笔谈》卷五所云:“古之善歌者有语,谓当使‘声中无字,字中有声’。……如宫声字而曲合用商声,则能转宫为商歌之。此‘字中有声’也。”夏承焘以为“宋词‘融字’,正谓此耳”(见《姜白石词编年笺校》卷三)。为了免去融字的麻烦,以求协律,所以词人改仄为平。其实改仄为平,非仅白石一例。贺铸曾改《忆秦娥》为平韵,叶梦得、张元干、陈允平亦改《念奴娇》为平韵。……可见这是宋词中重要一格。仄韵《满江红》多押入声字,即使音谱失传,至今读起来犹觉声情激越豪壮;然而此词改为平韵,顿感从容和缓,婉约清疏,宜其被巢湖一带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刻之楹柱了。
词中塑造了一位巢湖仙姥的形象,使人感到可敬可亲。她没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种凛凛威严,而是带有雍容华贵的姿态,潇洒出尘的风范。她也没有一般神仙那样具有呼风唤雨的本领,却能镇守一方,
保境安民。这是词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但也遵守了中国的神话传统。因为在传统神话中常常记载着我国的名山大川由女神来主宰。从昆仑山的西王母到巫山瑶姬,从江妃到洛神,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会的遗留。巢湖仙姥当是山川女神群像中的一位。
词的上片是词人从巢湖上的自然风光幻想出仙姥来时的神奇境界。它分三层写:先是湖面风来,绿波千顷,前山乱云滚滚,从云中似乎隐约出现无数旌旗,这就把仙姥出行的气势作了尽情的渲染。特别是“旌旗共、乱云俱下”一句更为精采:一面是乱云翻滚,一面是旌旗乱舞,景象何其壮丽!从句法来讲,颇似王勃《滕王阁赋》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而各极其妙。这是一层。接着写仙姥前有群龙驾车,后有诸娣簇拥,甚至连群龙的金轭、诸娣的玉冠也发出熠熠的光彩。至于仙姥本身的形象,词人虽未着一字,然而从华贵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见她的仪态和风范。这些当然是出于词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现实根据。原词在“相从诸娣玉为冠”句下有自注云:“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这十三位仙姥庙中的塑像,便是词人据以创作的素材。此为第二层。最后是写夜深风定,湖面波平如镜,偶而画外传来清脆的丁当声,仿佛是仙姥乘风归去时的环珮余音。在《疏影》一词中,词人曾写王昭君云:“想珮环、月夜归来……”把读者带入悠远的意境。此云湖上悄然无人,惟闻珮环,境亦杳渺,启人遐想。此为第三层。通过这三层描写,巢湖仙姥的形象几乎呼之欲出了。 《满江红》诗词15
出自宋代辛弃疾的《满江红·汉水东流》
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马革里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
【赏析】
这首词写于淳熙四年(公元1177年),辛弃疾时年三十八岁,在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抚使任上。上片写战争过去,人们的战争,敌情观念薄弱了,“髭胡膏血”都被汉水洗净了,这是一句反义用语,道出
了作者心里的不平。接着用“人尽说”回忆王君的“归时英烈”。下片的过片与上片的开头遥相照应。既然没有战争了,刀剑就应入库了。“腰间剑”四句的本意仍然是作者心中不平的发展。因为辛弃疾渡江南来,梦寐以求的是率兵北伐,与金人决战,或是作一些与抗金事业有直接关系的工作;但南宋王朝却不敢重用他,虽然在地方上做到了一路的军政长官;但却与他本人的根本意愿相反,这种忧郁与不平,经常在词里流露出来。从词中的描写来看:这位王君是拥有“江坛旌节”的一路长官,作者以很大的热情,鼓励他“马革裹尸当自誓”,以驰骋战场,为国捐躯为荣;同时,告诫了他的朋友“娥眉伐性”的苟安生活是可耻的。全词激昂沉郁,愤懑与不平隐含在曲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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