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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阴》中“瘦”字之神韵

2020-05-18 来源:乌哈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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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阴》中“瘦”字之神韵

作者:缑克喜

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10年第02期

《醉花阴·薄雾浓云》是李清照寄给她暂别外出的丈夫赵明诚的。大凡读过这首词的人,很少会忽略元人伊世珍《琅嬛记》中的一段记载:“易安以《重阳·醉花阴》词致明诚。明诚叹赏,自愧弗逮,务欲胜之。一切谢客,忘食忘寝者三日夜,得五十阕,杂易安作,以示友人陆德夫。德夫玩之再三,曰:‘只三句佳’。明诚诘之。曰:‘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正易安作也。”不论这个记载是否真有其事,但还是难以遮掩其精神内核的价值:它借陆德夫之口,道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审美共识。

就这首词而言,“莫道不销魂”三句,的确最具光彩,“瘦’字尤其引人注目,堪称本词的“词眼”。众所周知,负慧心巧思、灵气学养而行的神来之笔,往往是作品的聚光点。然而,它所聚之光,不仅仅是由字面本身所得,而是倾注、融汇于通体的映照之中。亚里士多德曾说:“身体的各个部分只有在其联系中才是它们本来应当的那样,脱离了身体的手,只是名义上的手”。同理,即便是流光溢彩的“眼”,当它从和谐的生命体中肢解出来,又怎能谈起它的“传神”?我们发现,李清照的词喜欢用“瘦”字,除这首外,还有:《如梦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多丽》“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凤凰台上忆吹箫》“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等。其实,她的前辈词人作品中用“瘦”更不乏例:“天还知道,和天也瘦。”﹙秦观《水龙吟》﹚“眉共青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如人瘦。”﹙周邦彦《一落索》﹚。但是,如果要推举最具神韵者,大约多数读者的目光,都会不约而同地投向这首《醉花阴》中的“瘦”。这是因为,同为词眼,却有一句之眼、数句之眼、通体之眼的差别。只要稍加比较,我们就不难发现,之所以对本篇之“瘦”情有独钟,关键并不在于它体现了超越他人的机敏才思,而在于它是全词内在的、有机的、必然的构成因素。 这首《醉花阴》是词人的前期作品。积聚心间、诉诸笔端的是烦闷寂寥的是怀人秋思,佳节重阳,更倍添思亲愁绪。词分上下片,也可以作三段时间分割:白昼、夜半、黄昏。词人没有按时序安排,可能是她无意展示日常生活中的连续画面而旨在着力描摹、渲染那挥之不去、无时不在的郁闷孤寂及更深层次的潜在情绪;把侧重点放在黄昏,是因为暮色极易惹人生愁,日夕更添闺思,正如钱钟书所言:“至死别生离,伤逝怀远,皆于黄昏时分,触绪纷来,所谓‘最难消遣’。”显然,首句的“愁”,正是词人深细微妙心态最简明的表露,它贯穿于作品展示的全部感受和行为,随着词章的演进而浓聚、强烈。它需要升华的宣泄,也需要神不外散的内敛。处于全篇结穴位置的“瘦”字,受词人驱遣,担负起这一使命。“瘦”字具有直观形象的生动性,同时又可包含很大的感情容量,它承载者词人的全部形象与感情。

“莫道不销魂”三句,是“黄昏”画面的情感引发,更可看作词人在沉重离愁与寂寞压抑下的一声心灵呼唤。这一声呼唤,是渐次蓄积后的喷涌,也是由三句共同组成的整体。“莫道”句直如破空而来,声情激楚,以双重否定的肯定句式,强烈抒发“销魂”的感受。“帘卷西风”的环境氛围的烘托,强化了兴到神会的触媒,自然工稳地化为令观者眩然、为之心动的“人瘦”之句。由直呼为引子,用动态做铺垫,人物到最后才出场。作为聚光点的“瘦”字,由于回宕蓄势而加强了感情内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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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度,使怜花之情表现得更加酣畅淋漓而低回婉转。“人比黄花瘦”句,“瘦”是写人,也是写花。既抓住了黄花的形神特征,也抓住了词人的形神特征;既新奇,又可见其形,亦能传神。“鞠有黄花”,幽丽其貌,雅洁其品。与牡丹、芍药等雍容华贵的花卉相比,它确是“瘦”的。而用以传达寂寞、憔悴、风雅、凝愁的词人的精神形貌,也十分恰切。花与人,既互为对比又彼此映衬,精神气质品格相通,构成了这一成功比喻的坚实内核。“瘦”是形与神的统一,怀与象的化合。

把“瘦”字放到词的句、篇环境中略加考察后,我们可以说,这一词眼安设之“妙”,就在于,它是全词之“神光所聚”,这个“聚光点”映照和牵动着全词的每一部分,它使整首词有层次地、和谐地构成一个情感天地。以此写相思之情,不露、不俗,含蓄蕴藉,其张力、其容量,基于自身又不尽于自身。也许正是在这一点上,它显示出与其它用“瘦”各词的明显差别。

缑克喜,教师,现居甘肃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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