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卡夫卡的现代预言

心解语录　美国诗人奥登说：“就作家与其所处时代的　关系而论．当代能与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相提　《城堡》写于１９２２　年，是卡夫卡最后一部　作品，也是他篇幅最长　的作品，与《审判》《美　国》合称为“孤独三部　曲”。　作为最为典型的　“卡夫卡式小说”，《城　堡》深刻地反映出人与　人之间的冷漠。这也可　看成是现代人的一种精　并论的第一人是卡夫卡。”作为现代主义文学的　鼻祖，卡夫卡生前默默无闻，伴随他的似乎只有　孤独，以及对这个荒谬世界的控诉。在卡夫卡看　来，社会的发展反而使得人类自身的美好不断　地丧失。他曾说：“人的种种追求和努力所造成　的结果恰恰朝着与人的愿望相反的方向发展．　或者说社会的表面进步恰恰日甚一日地孕育着　更大的危机……”因此。卡夫卡一方面书写世界　的荒谬，另一方面却仍旧试图唤醒世人。在他的　神疾病，凭着作为优秀　作家的灵敏嗅觉，卡夫　卡似乎早就预感到了我　们如今所要面对的世界　现状　代表小说《城堡》中，我们不难找到这样充满悲剧　性的矛盾　卡夫卡其人　在世界文学史上，卡夫卡绝对是一个异数。　他１８８３年出生于布拉格一个犹太商人家庭．自幼　小说的主人公有一　个很别致的称呼．他叫　Ｋ．自称是城堡的土地测　量员。他在雪夜里赶到　了城堡所在的村庄。找　热爱文学，但父亲粗暴、专制。希望他像个男子汉　一样继承家业，因此不仅不理解他的文学创作，　还给予嘲讽。卡夫卡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常年生活在恐惧当中。在《致父亲的信》中，他曾　记述过这一痛苦经历　到一家旅馆想投宿．却　遭到了拒绝，原因是无　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小　说的开端便是以这样　年轻时的卡夫卡相貌英俊，深得女性欢心。　他一生曾多次订婚，又多次毁约。究其根本原因，　乃是卡夫卡担心家庭生活将毁掉他的写作。他　说：“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不是‘像一个隐　居者’，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而是像一个死人。写　作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正　如人们不会也不能够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　“泼冷水式”的境遇开始　的。在卡夫卡极其冷峻　的笔调下．主人公Ｋ遭遇　到更多奇怪的事．他和　村里的各式人物接触并　且周旋于其中，得到的　除冷漠之外，还有排斥、　样。他们也不可能在夜里把我从写字台边拉开。”　羞辱、猜忌。身心备受摧　有准备的头脑。　——ｆ法Ｊ巴斯德　残。　卡夫卡生活在１９世纪末２０世纪初．那　时西方正处于工业大发展时期，科技的迅　猛进步加快了人们生活的节奏，传统的价　值观念正在受到挑战，甚至被颠覆。新兴　的价值观．不仅动摇了人们对真善美的坚　守，甚至也动摇了宗教信仰。在《城堡》中，　不仅仅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一层隔阂，　甚至人与外部世界之间也是这样。主人公　Ｋ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小山丘上的城堡．　它近在咫尺，Ｋ却从始至终未能触碰到，仿　佛有无形的帷幕垂落其间，把他们生生隔　离——　他继续往前走．但这是一条漫长的　路。这条路，这条乡村大道，并不是通向城　堡所在的山冈，它只是通向它附近．然后　叉好像有意似的，突然转个弯。如果说它　离城堡并不远，那他也没有靠近城堡。每　到一个转弯处．Ｋ就希望这条路终究会转　向城堡。只是因为他抱着这样的希望，所　以他继续往前走……　那儿山冈上的城堡．很奇怪已经暗了　下来。Ｋ本来还希望今天就到达那儿．然而　城堡现在却退向远方，离得越来越远了。　对于Ｋ来说，城堡就是一个虚幻的存　在。无论他经过什么样的努力．到最后都　是徒劳。城堡就在眼前，他甚至可以清楚　地看见城堡的轮廓，听见城堡里传来的　钟声，可是，他始终未能进入城堡。他甚　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城堡里面。另　外，作为Ｋ与城堡之间唯一联络员的巴纳　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谁办事．不知道自　己的工作目标，甚至连他也没有进入过　加紧学习，抓住中心，宁精勿杂，宁专勿多。　——治　周恩来茎　肖　言　城堡。　这样的困惑无处不在，一个小小的村庄折射出整个现代社会的弊病。综　观卡夫卡的作品，诠释类似主题的还有很多。例如：在卡夫卡晚期力作《地　洞》中，主人公是一只不知名的人格化的鼹鼠类动物。作品采用第一人称　色幽默，它一直在冷静而默默地诉说。　《城堡》的艺术风格和卡夫卡的生平经历密切相关。卡夫卡一生中经历　了很多与孤独和黑夜的抗争。他自小体质孱弱，天性敏感，在父亲给予的重　负之下。变得孤僻．对外界也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和怀疑。然而，幸运的是，卡　夫卡找到了来自文学的慰藉，他投入到文学的温床里，获取了充足的精神血　液，他学会用文字宣泄自己的情感，直面这个无情的世界。但令人不解的是，　他始终对自己的写作状况不满意，甚至留下遗嘱，想要毁掉自己的所有作　品。　所幸的是，卡夫卡的好友背叛了他的遗嘱，从而为我们留下了这些精神　财富。如今，随着越来越多的卡夫卡的作品进入高中语文教材（如《骑桶者》　《饥饿艺术家》《变形记》等），如何理解他作品中所描绘的荒谬世界，也成了　阅读时的一个难点。也许，我们可以先从下面这个有趣的故事出发，去探索　他作品里的精神实质——　卡夫卡生前曾把自己与法国伟大的作家巴尔扎克相比，他说巴尔扎克　的手杖上刻着“我在摧毁一切障碍”，而在他的手杖上刻着的则是——“一切　障碍在摧毁我”。　固　治学名言　　与其用华丽的外衣装饰自己，不如用知识武装—自—己【。德　１马克思　选文　此刻，他在明澈的空气中看清了城堡的轮廓，且由于那层山上处处皆是　的薄薄的积雪把任何物体的形状都勾勒出来，城堡的形状益发明晰可辨了。　山上的积雪看来比村里少得多。Ｋ此时在村里踏雪前进。并不比昨天在大路　上省力。这里的积雪一直堆到与那些简陋小屋的窗户齐高。稍往上一点，低　矮的屋顶上沉甸甸地堆满了雪，而山上的那些建筑物，都那么自由自在、轻　松愉快地挺立着．至少从这里看上去的印象是如此吧。　站在这里，从远处看去，城堡的外观大体与Ｋ的预料相符。它既不是一座　古老的骑士城堡，也不是一座新式的豪华建筑，而是一座宽阔的宫苑，其中两　层楼房为数不多，倒是有许许多多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如果事先不知道这　是一座城堡，那么可能会以为它不过是一个小城镇。Ｋ只看见一座塔，它究竟　是属于一所住宅还是属于一所教堂．就无法看清了。一群群乌鸦在围着它盘　旋。　Ｋ心里什么别的都不想，两眼看准城堡继续朝前走。但是愈走近城堡，他　就愈觉失望，那的确不过是一个相当寒酸的、看去全是一色普通村舍的小城　镇，只有一个优点，就是或许所有的房子全是石结构的，但是墙上的灰泥早　已掉光，砌墙的石块看来也开始剥落了。Ｋ蓦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小镇，它同　这座所谓的城堡相比几乎毫不逊色。如果Ｋ的目的只是观光．那么长途跋涉　来到此地便太不值得，倒不如重访自己多年未归的故里更明智些呢。于是，　他在心中将家乡那座教堂的塔同眼前山上的塔作了一番比较．．家乡那座塔　从低到高、由粗而细笔直伸向天空，塔顶较宽，红瓦覆盖，诚然仍是一座不能　超凡脱俗的建筑——我们凡人还能盖出什么别的样式来呢？——但它比周　围大片低矮房屋有着更崇高的目标．比人间那晦暗的终日劳碌具有更明朗　的意态。然而这里山上这座塔呢——这是此处唯一可见的塔——现在已能　看清是一所住宅的塔，说不定就是城堡主楼的塔。它是一座单调的圆形建　筑，部分蒙常春藤垂青加以覆盖，塔身有不少小窗子，此时在阳光下发出刺　眼的反光——这使人觉得有些荒唐——塔顶类似阁楼，其雉堞瑟瑟缩缩、杂　乱无章、残颓破败地戳向蓝天．就好像是一个害怕画错或是很不认真的孩子　信手涂鸦胡乱画上去似的。面对这景象，人有一种感觉，仿佛这楼中有一个　忧心忡忡的居民，按理本应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关在楼中最偏僻的角落向隅　而泣，现在居然冲破楼项，探出身来向全世界亮相了　（选自《卡夫卡全集》第４誊，河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版。赵蓉恒／译。略有改动）　知识是宝石的结晶，文化是宝石放出的光泽。　【印度１泰戈尔主　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