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首页屈原诗歌“香草美人”系统探讨

屈原诗歌“香草美人”系统探讨

2020-03-05 来源:乌哈旅游
屈原诗歌“香草美人”系统探讨

论文摘要:屈原作为我国历史上伟大的文化巨人,他的诗歌中。常出现申椒,菌桂,芳椒,兰桂,辛夷,白芷,辟芷,薜荔,石兰,秋兰,蕙茝,杜衡,江离等香草香木,也常出现佳人、美人。本文简要分析了屈辞“香草美人”产生的渊源及其在作品中的具体体现,从中我们可以进一步看出屈原的爱国深情和独立高洁的人格魅力。

关键词:屈原,香草美人,喻象系统,比兴手法,人格魅力

一、香草美人的喻象系统

“香草美人”最先是是汉代王逸的《楚辞章句》提出来的:“《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香草美人”是屈原诗歌中的典型意象,美人的意象一般被解释为比喻,或是比喻君王,或是自喻。前者如“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后者如“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可以说,屈原很大程度上是通过自拟弃妇来抒情的,所以全诗在情感上哀婉缠绵,如泣如诉。以夫妇喻君臣不仅形象生动,深契当时的情境,而且也符合中国传统的思维习惯,早在西周春秋时代发展起来的阴阳五行观念里,就把君和夫,臣和妇放在同样的位置,这一观念可能影响了屈原的创作。

以《离骚》为例,比如说《离骚》中有这样两句诗:“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比喻君王)”;“众女嫉余之峨眉兮,谣琢谓余以善淫。(自喻)”(以夫妇喻君臣,生动形象,也符合中国传统的思维习惯)此外,《离骚》中充满了种类繁多的香草作为装饰,支持并丰富了美人意象。同时,香草意象作为一种独立的象征物,它一方面指品德(在《离骚》中比喻自己或君王的高洁)和人格的高洁;另一方面和恶草相对,象征着政治斗争的双方。总之,《离骚》中的香草美人意象构成了一个复杂而巧妙的象征比喻系统,使得诗歌蕴藉而且生动。

(一)比喻性意象

“香草”寄寓着诗人独特的心理特征,是“高洁”的象征,在那“举世皆著为我独清”的世界中,屈原借助这种特殊的表现手法展示自我的人格理想,以及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熟读屈原的诗歌,我们可以发现其中充满了种类繁多的香草,如蕙茝、菌桂、荃、江篱、白芷、秋兰、薛荔、芰荷等等,这些都是作为人的高尚品德追求的象征,特别是“荷”,“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是以荷花莲叶来制作自己的衣和裳,显示出了本质的清出淤泥的内美。《九歌少司命》中“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离骚》中“扈[hù]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他把它们佩戴在身上。王逸说:“行清洁者佩芳。”张德纯说:“兰芳秋而弥烈,君子佩之,所以像德,篇中香草,取譬甚繁,指各有属。”屈原以一种浪漫主义的夸张手法以外在的修饰衬托内心的纯美高洁。不仅如此他还饮花露,食落花:“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屈原还种植了大片的香草,“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我已经种下了九顷地的春兰,我又曾栽就了百亩园的秋蕙),可悲的是这些经过诗人心血培植的香草,经不住淫风恶雨的侵袭而竞相变节变质,“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但是诗人并不随波逐流,而是立志不变。“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

而历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香草作为一种象征物,既象征高洁的人格,代表作者不变的追求,同时也与恶草相对,象征政治斗争的双方,表现屈原恶劣的生存环境!

(二)象征性意象

以上分析了“香草”的比喻性意象,再来说说“美人”的象征性意象,“美人”的意象一般被解释为比喻,或是比喻君王,或是自喻。王逸《章句》谓:“美人,谓怀王也;人君服饰美好,胡言美人也。”屈原多是一对美人的渴慕比喻对理想的追求,以男女之情比喻君臣之义,用男女意象来象征君臣关系。“美人”之于屈原不仅仅是一个具体的失误,而是承载了诗人更多的情感信息。“美人”或是比喻君王,或是屈原自喻。在《离骚》中有这样一句“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在诗歌的前半篇,屈原的自我形象以女性的身份出场,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俨然一个绿衣红裙、婀娜多姿、容貌娇美的女子。“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这位女子在痴心等待爱人的迎娶,却不料爱人忽然改道、怀有他心。诗人在这里将楚王作为男性,以男女婚娶喻君臣相契,以南方的变卦喻楚王的疑嫉贤臣、对自己信任而不终的事实。诗人又转为男身,“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以男性身份四处“求女”。求女即为求君,诗人继续运用了男女君臣之喻以神话中的女子比拟楚王。屈原为实现美政理想而寻求支持者,即圣明的楚王,却找不到合适的说合者,周围都是些蔽美妒贤的小人或庸臣,无一可托重任。内心幽怨之情无处宣泄,所以这样的情节表现自己遭到君王废黜之后,不屈不挠求合于君的努力及失败的结局。以男女之情比喻君臣之义,用男女意象来象征君臣关系的象征手法是屈原的创造,对后世文学带来巨大的影响。

二、“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

我国古代诗歌在艺术构思和表现上的主要特点是所谓的“触物以起情”和“索物以言情”,总括起来就是借物抒情。这一手法和特点,前人在研究《诗经》时已有所发现,屈原诗歌中“香草美人”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比兴手法的运用,它“依诗取兴,引类比喻”首先,它开始把物与我,情与景开始糅合,交融起来,扩大了诗歌的意境和表现力。因此,屈原作品中的比兴,不再是简单的以某物比某物,或触物以起兴,而更多的是把物的某些特质与人的思想感情,人格和理想结合起来,融为一体,使物具有象征的意味,使情具有更具体的附着和寄托。在《离骚》中的比和兴,从形象本身看来,它是虚构,是想象,但从所表达的内容,思想感情来说,又完全是现实的。这就开辟了后世的“寄情于景”,“托物言志”的表现手法,对我国古代文学,特别是诗歌创作有着极大影响。

屈原诗歌中的比兴,不只是以具体的事物比具体的事物,而且以具体的事物比抽象的事物,内涵极为丰富复杂;而且一系列的比兴,相互联缀,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构成一种诗的艺术境界,有机地表现出全诗的内容,因而给人以整体的美的享受。特别是诗人创造的“香草美人”意象,已成为中国古典诗歌中的一种艺术传统。

“依诗取兴,引类譬喻”的美人香草式的“比兴手法”的运用,值得特别研讨的,屈原首创的“芳草喻”是以自然界芬草香花之类来象征人的品格,意蕴更为丰富,具有特殊的审美效果,下面就结合作品进行论述: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会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借众多花卉草木的象征烘托,来表现诗人的美好服饰、美好心情、美好品行、美好形象,同时,这些事物又各自成为独立意象,散布在诗篇中,给人以斑斓绚丽的视觉和馥郁芬芒的嗅觉,呈现为一种华美繁富的艺术风貌。这种比喻的妙用还在于:诗人以第一人称自颂美德,于抒写激情、张扬个性自属必要,但说得太直太露,但不免有失谦逊,给读者的接受带来心理上的负面效应,而以芳草替代之,美饰之,便显得委婉、含蓄。“身披着芬芳的江蓠和自芷,又将秋兰联缀成串作为佩饰”,“清晨上山冈攀折木兰枝,黄昏下沙洲采摘宿莽香草。”在张扬旷野中接受大自然的馈赠,乃是崇尚一种未被权势社会异化的自然人性,诗人并未明言他在使用比喻,却把自然芳草和人生美德这几乎是毫不相干的二者,关联在一种所指和能指互相生发的特殊情境中,以其一点相通(“芬芳”)而联想到全部,把难以言说的人的本质物化为自然生物现象,以感为思,另具一番韵味。

又如文中用“众芳”喻指群贤,用“椒、桂、蕙、茝”四种植物喻群贤,用香草“荃”喻楚怀王等等,把比兴与表现的内容合而为一,使诗中的意名胜具象征意义。诗人抓住香花异草、佳木美林、男女情爱本身所具有的丰富美学内涵,以香花美草作为抒情主人公的情志节操的象征,来美化抒情主体的形象和性格,从而也使全诗的风格更为绚美奇丽,光彩照人了。

总之,屈原诗歌中大量运用“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把抽象的意识品性、复杂的现实关系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来。

三、“香草美人”透视屈原的人格魅力

屈原时代的楚国,政治腐败,君昏臣庸,楚怀王偏信张仪、郑秀之流,屈原受到排挤和打压,只能通过香草美人自喻,中国文论向来认为屈原辞赋开创了“香草美人”的传统。其实早在《诗经》中“香草美人”作为诗歌形象就已经存在了。如《诗经陈风泽陂》中“彼泽之陂,有蒲与菏。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这里借用蒲与荷之类的香草,兴起美人的形象,表达了一种辗转无眠的相思。然而《诗经》中的香草美人只是简单即兴的比喻,而屈原诗歌中的“香草美人”却是一个独特完整的象征体系。作者利用这一象征体系来表达自己所追求的内性美、君臣关系及自己所爱的对象或对女性的渴慕等。通过对这一象征体系的分析我们可以透视伟大诗 人屈原高尚峻洁的人格魅力。

(一)屈原的诗歌多抒发自我情感,往往以香草美人为媒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高洁、正直、热情、不肯折腰事权贵的高大形象。《诗经》中有关草木的描写,多用本义,托喻的成分很少,吟咏的都是现实中的实际景物,并没有其他含义。值得注意的是《荀子•议兵》篇有这样几句:“其民之亲我,观若父母;其好我,芬若椒兰。”这里实际上是以香草象征美德。又《荀子•劝学》篇说:“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君子不近,庶人不服。”这是以香草变成臭草比喻人的品德由善转为恶。屈原发展了这种手法,他既以香草比美德,又以臭草比恶德,并进而把二者都人格化了。如在《离骚》中他用鲜花、香草比喻自己的品质、志行的高尚和纯洁,“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又用臭草或萧艾比喻变节者或坏人,“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者昔日之芳草兮,今止为此萧艾也?”通过比喻和对比,对良莠、美丑就有了更鲜明更具体的认识,从而引起人们强烈的爱和憎,更重要的是作者用鲜花香草

比喻诗中抒情主人公的清高 孤傲、志洁行忠。屈原是重视修身的,因此特别强调修身的作用,强调砥 砺自己的德行,提高自身的思想修养,以不屈服于当时的黑暗,屈原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修养是一种内修外美的人格追求,即内性美。如《离骚》中 所说:“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坚持洁身自好而又志存高远的情操与抱负。这是诗人不同于众人的追求,也是诗人至死不变的信念,所以诗人在诗中常把自己定位为“贞臣”,而“好修以为 常”正是“贞臣”所具的基本品格。屈原所重视的内性美,是以“香草美人”来比喻的,香草能够成为美好德行的象征,这是以它自身高洁的品质为前提的。这种可贵的人格在《离骚》中随处可见。在叙述抒情主人公身世时,就以“修能”自勉,以香草为喻。从人生开始,就以修身、修善为目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这是因为“江离”、“辟芷”可为“行清洁者佩芳”;而当遭遇年岁不与、感叹年华不待,又以“木兰”、“宿莽”自励,这又是因为“木兰去皮不死”,“宿莽遇冬不枯”而表达不可变易的意志。在“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的情况下,楚王信谗而怒,尽管“余虽 好修娉以(革几)羁兮”,却遭到的是被废弃的命运,“謇朝谇而夕替。”在一番犹豫与徘徊之后,尽管自己的政治前途可能 有危险,诗人唯一的选择,仍然是自我的道德修养、人格的完善“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因为诗人深深地认识到,人生的信念、人格的完善,是靠自我道德修养来完成的,否则品格会变质、品质会蜕化。诗人“好修为常”的品质,是与中国古代社会特定的文化背景和历史条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屈原的内性美既有仁厚的一面,也有刚毅的一面。《离骚》说:“鸷鸟之不群兮,夫孰异道而相安。”正是这种刚直坚贞的性格,在那种黑暗的社会政治中,屈原毅然选择了自沉汨罗江,一个伟大而高尚的生命就这样在与现实的撞击中毁灭了。屈原的伟大在于不仅能够面对不可避免的毁灭,而且在失败和痛苦中树立了自我的崇高人格。

(二)屈原怀有良好的愿望,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国家强大统一、人民幸福安乐。要追求美政理想的实现,古代社会的根本途径就是要君臣遇合。香草美人传统的本质就是以男女比喻君臣,以婚约比喻君臣遇合,这是作为一种政治关系的借喻。屈原作品中满是香草美人,这种男人说女人话的必要,或许就是为了美化,为了把君臣之间并不美的关系,披上一件男女之情美的外衣。《抽思》中:“数惟荪之多怒兮,伤余心之忧忧。愿摇起而横奔兮,览民忧以自镇。结微情以陈辞兮,矫以遗夫美人。昔君与我成言兮,曰黄昏以为期。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他志。”古代社会君臣遇合的根本问题在君王,君王信谗而导致贤能失意,遇合失败也是古代社会政治关系中永恒的悲剧主题。于是寻求相通,也就成了一切遇合成功的关键。而屈原诗歌借用了带有浓郁原始巫风文化色彩的香草美人意象来表达这种情结。“心不同兮媒同,恩不甚兮轻绝”,这是情人的感伤,而《思美人》:“思美人兮,揽涕而伫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这是诗人写遭遇楚王疏放中的政治情怀,与《九歌湘君》中情人似的感伤,与《山鬼》中“思公子兮徒离忧”的失望,体现出一种同构的情怀;而沟通男女情侣的媒介,要用香草,“沅有芷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因为香草以其香洁,为美人所爱、所饰,自然也就能与美人相通。它象征着一种美好的德行,成为一个女子(臣子)获得男子(君王)爱情(信任)的基本条件。

可见男女情人的相思相望,相忧相怨,与古代政治社会中君臣的疏绝遇合有着惊人的相似。《思美人》曰:“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纷郁郁其远承兮,满内而外扬。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蹇裳而濡足。”自己忧芳泽杂糅的美质、才能借薜荔芙蓉作为媒理,以求相知,所以当抒情主人公在天庭失败后,仍然“结幽兰而延 伫”,而在“哀高丘之天女”时,又“折琼枝以继佩”,“相下女之可治”。而香草美人带着强烈的浓郁色彩和悲剧气氛的,又总是抒情主人公怀着“两美其必合”的理想去追求。这正源于抒情主人公忧国忧民的崇高品格。不过,由于中国古代士大夫总是把人生的终极价值建立在神圣的君主身上,所以纵然是“徒离忧”的悲剧也在所不惜。

(三)屈原通过对女性的渴慕来寄托对理想的追求,这就赋予自己的理想以美女的品格,把自己的理想描绘得特别崇高和纯洁,其手法往往就是以香草美人来比喻自己理想中的人或物。屈原凡谈到美人或比圣君,如《离骚》:“ 惟草木之零落 兮,恐美人之迟暮。”又如《 抽思》:“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再如《思美人》:“思美人兮,揽涕而伫眙。”或比贤臣,如《离骚》:“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女戎之佚女。„„及少康之未嫁兮,留有虞之二姚。”或比自己理想中的人,如《少司命》:“望美人兮未来,临风吻兮浩歌。”又如《河伯》:“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作者用这些鲜明的形象,概括出了丰富的内容,通过这些极力被美化的对象,我们可以透视出屈原的理想。用香花蕙草点缀他们的衣冠服饰和帷幕旌旗等,把他们描写成美的象征。如少司命的荷衣蕙带,大司命的荃桡兰旌,云中君的华彩衣,湘夫人的薜荔帷等,都用香花蕙草来衬托他们的品质和性格的美,这也正寄托了屈原坚持自己的理想,以及对理想和美好事物执着的追求。虽然这种永无结果 的追求带来的是幻灭感和悲剧感,却充分而多样地展示了人类深层精神世界的丰富和坚忍,并给后人以深深的感动。个体生命的发展,是一种追求独立和个性的运动。摆脱环境的限制和压抑,追求事业的建树,向社会展示自我的价值,则是生命更高的独立要求和个体体现。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地让社会意识到“自我”存在的欲望,这种欲望正是产生于生命意识深层的冲动。正是在这种不断的冲动中,屈原顺着自己选定、确认的方向,追求、探索、奋争、进取、创造,走着自我独立的人生之路。

作为一个高尚廉洁、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坚贞不屈的诗人,屈原成为许多世纪以来影响中华民族高尚情操、爱国思想和反抗黑暗统治的精神力量。“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心事浩茫,忧思无尽,然而其无奈的悲痛却是岁月难以泯灭的。屈原的人格追求已经远远超出了世俗的理解范围,他坚守着一种信念:既不屈从世俗,也不背弃宗国。坚定的立场,坦荡的胸襟,清醒的头脑,严肃的生活态度,爱国忧民的伟大情怀,追求真理、坚持 理想、勇于探索、宁死不屈的坚定信念,屈原用其真情,用这一切,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树立了一座不朽的丰碑。正是因为有了屈原伟大的人格,才有了楚辞的精采绝艳,“自铸伟辞”,才有了那个屹立千古的伟大诗人形象。

四、“香草美人”对后世创作的影响

屈原诗歌的“香草美人”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重大影响,形成了源远流长的文学传统。后世的诗歌中,这种用“香草美人”来比拟自己或者比拟君臣的方法流传下来,成为一种常见的创作方法,正如很多诗人以梅兰竹菊的品性作为自己

的品性来歌颂一样。如:曹植的《杂诗七首》(其四):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这首诗便是曹植后期所作,在构思和写法上,明显地学习屈原辞赋中以香草美人作喻的手法,采用比喻手法,以佳人自比,表现了他怀才不遇的苦闷。命途多舛的曹植,晚年饱受兄弟猜疑、壮志成空之时,笔下的《杂诗》、《七哀》、《美女篇》等,就以一种压抑的语调,模拟闺中少妇希望有所托命、自伤年华逝去的幽怨:“南国有佳人,荣华如桃李。„„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将何依。”

飘逸放达如李白,也有这样的诗句:“燕赵有秀色,倚楼青云端。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常恐碧草晚,坐泣秋风寒。纤手怨玉琴,清晨起长叹。焉得偶君子,共乘双飞鸾。”(《乐府》第二十七首)和曹植诗句的用语和意味都何其相似!白居易《宫词》:“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望到明。”也是借宫女被遗弃的悲怨孤独之思抒发士大夫的仕途失意之感。即使“气吞万里如虎”的辛弃疾,也会写“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摸鱼儿》),用如此缠绵的词句来诉说自己为小人所诋毁,不得舒展抱负的愤懑。

屈原的“香草美人”创作在相当程度上显示了情感的解放,从而造成了全新的、富有生气和强大感染力的诗歌风格。由于这种情感表达的需要,就不能满足于平实的写作手法,而需要大量借用楚地的神话材料,用绮丽的幻想,是诗歌的境界大为扩展,显示恢弘瑰丽的特征,这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后代的个性和情感强烈的诗人,如李白、李贺等,都从中受到极大的启发。可以说,中国古代文学中讲究文采,注意华美的流派,最终都可以溯源于屈原。

参考文献

孙学敏 《屈原与楚辞》吉林文学出版社 2009.12.

金道行 《我看香草美人》长江文艺出版社 2012年1月1日 彭红卫《屈原的文化人格研究》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8 褚斌杰 《屈原研究》湖北教育出版社 2003版 朱熹 《楚辞集注》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出版 汉王逸注,宋洪兴祖朴注{楚辞章句朴注》, 吉林人民出版社,I999年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