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选修了一门课,影视音乐鉴赏,说实在还是满欣赏那个老师的,很多片子虽只惊鸿点水般一掠放过,可却总能让我有所感念……比如这部滚滚红尘。
直到结尾最后五分钟,我才猛然想起自己是看过这个片子的,不知是那个电视台,恰恰好的就给我看了个结尾,林青霞望着那个憔悴的男人远去,虽然当时在她的眼前就有另一个男人,为她留下,温温吞吞的模样,一直对着她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于是她活了下来,唇角微微带着自嘲的神情,只那一双瞳仁里,却分明的盈满了痛憾。
我始终觉得台湾电影是有着一种印记的,经历过一段时期殖民文化的台湾人,骨子里有一种沉默的隐忍。文化的传承,是多么微妙的东西,候孝贤,李安,蔡明亮,缓慢的长镜头摇曳着,并不煽情,却总有着突如其来的痛楚。
不过说来滚滚红尘却不同于那样的台湾电影——这个片子是煽情的,直白的浓冽的煽情,仿若那一方红巾下缠绵的情愫,无限哀怨无尽爱怜,嫣红的颜色在梦中缓缓弥漫,湿湿暧昧,不觉间浸润一生。
那个时代的中国是一片红尘滚滚的乱世,而在她们那些人的身上,又分明烙印着上一个时代最后的矜持和风华。 是最矛盾的一群人,徘徊在文字与现实的旧梦之中,枝头的白玉兰沾了血,韶华,韶华,离开了家庭之后,压抑太久的天性,竟舒展出那样的自由恣肆,骄傲爬上了眼角眉梢,却终究在见到那个人之后低下来,低下来,低到了尘埃里,却开出欢喜的花。
一双洁白莹润的足,她依托在他的鞋上,倚着黄昏,缓缓的起舞,小小的天台,仿若乱世孤岛,轻轻踮起足尖,让一点颓靡的胭脂,抹出最后的漫天嫣红。
不得不赞叹林青霞的美,面目栩然依然是琼瑶片女主角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素白,眉眼里却分明浸染着骄傲和固执,看她的眼睛,才明白这世间真有人当得起那种形容,所谓一泓烟水里润湿的棋子呵,似近而远,似是而非。
张曼玉的表演有些似《青蛇》里的味道,天真无邪的样子,但雨夜里她来看望韶华的那一场戏,“良心被狗吃了,”抱着韶华的月凤笑啊笑,笑得那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一双总是阳光般明媚的眼,缓缓氤氲出水气朦胧。笑着哭泣总是张曼玉最美的神色,每次看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戚戚然。
韶华和月凤,两个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深深浅浅的笑,彼此都是聪慧的女子,虽然个性不同,却难得能够相知。悲欢岁月,友情珍重,当她们和章能才一起走在早春的树林里,笑声回荡风中,幸福印映在眉梢眼角,那个男人,只希冀他们如果能一起晚生二十年—— 是的,他的爱是软弱的,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是痛楚和离别成全了他们爱,有些感情,注定要苦难深重,寂寞无声。
韶华这样的女子,对于感情,可以付出很多,也必定要求更多,那些枯黄寂寞的少年时代里默默疯长的情感,如同枝头的白玉兰,饱满到了极处,只有用鲜血来实现最后的绽放。 章能才说,你没有披肩,我没有灵魂,确实,这个片子处处流露着刻意的煽情,但就这种直白浓烈的表达,也未尝不惊心动魄。
感想有些多,不想写成影片纲要,谁知不知不觉就写得如此杂乱了。苦笑。
也记得自己最初听到滚滚红尘的时候,在妈妈的旧磁带里,闲暇的下午趴着听,一盘一盘放过去之后,却独独听到了这一首,还记得那是罗大佑和陈淑桦合唱的版本,幽凉的声音宛如夜色里的流水,那个时候的我多大?刚上初中吧……差不多就是那个年纪,找不到歌词,就反复听着听着把词记下来,学着唱,年少不知,并不懂得词里的意思,只觉得凄凉,那种错过不能挽留的心情,任何年纪,任何人都可以感受。
再一次想起这个歌却是高中时候,中午休息间歇,那个时候很喜欢和舒舒她们在教室里唱歌,有一次偶然就唱起了这首,我们温柔的班主任老师听到了,就微笑着让我们再唱一遍,再唱一遍,再唱一遍。
是那个时候恍然明白,这样的歌中,或许还寄托着一些人的青春记忆吧。
曲阑斜写《客途秋恨》的时候说到,缘和孽都是由歌而生。心下戚然。一首歌曲可以是一部电影的灵魂,而每次当滚滚红尘的调子幽幽响起,又有几人,可以透过那些烟尘往事的影子,看见各自寂寞离别的青春。
嗯,单就《滚滚红尘》这首歌,我听过三个版本,罗大佑版,陈淑桦版,合唱版。自我生起,罗大佑似乎就已经是一个怀旧的符号了。他的歌,总让我有一种听不到尽头的感觉……比起别的歌手,他的演绎常常让人觉得凄厉,比如这首歌,这个版本,就仿佛要哭出来一般,不忍多听。
陈淑桦的版本则是静默的慢板情歌,正如之前所描述的,幽凉的声音宛如月下流水,疏疏淡淡,说不清是天真还是沧桑的多情。
至于两人合唱的版本,笑,那是我最初听到的版本,也是最初打动我的版本,但现在那些磁带都已经损耗严重到不能听了,虽然我习惯统统都留着,可是也不得不说,我已经很多年再没有听到。
想来想去,贴歌,还是用陈淑桦的版本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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