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名词用作状语的现象在古代汉语中也很常见。在现代汉语中普通名词一般不能用作状语,古今有别。然而近年来学界对此争议颇大,涉及某些词临时用作某类词,特殊动宾关系、名词作状语、词的兼类等语法现象......
关键词:词类活用 名词作状语 “名词” 使动用法 意动用法
1.词类活用的定义问题
1. 1讨论词类活用问题(或单就名词用作动词而言),不能不首先明确其定义。下面我们先列出几家的说法,综述各家所说的不同以及缺点笔者略陈己见,希望求教于诸家:
“在古代汉语里,某些词可以按照一定的语言习惯灵活运用,在句中临时改变它的语法功能。”“在古代汉语里,名词可以按照一定的语言习惯而灵活运用,临时被用如动词。名词用如动词后,原有的名词意义并没有消失,只是增加了和上下文相适应的动词意义而已。”(南开大学中文系语言教研室《古代汉语读本》修订本)“名词活用作动词,是指在一定的语言环境里,除保留原有的名词意义外,还临时增加了和上下文相适应的动词意义和语法功能。”(《解惠全主编《古代汉语教程》》)我们认为,《读本》关于名词活用做动词的界定是正确的,《教程》则尤为严谨。有人对此却提出了异议。
1. 2杨军先生对“名词用作动词”(他称“如动”)说是持否定态度的②。他认为诸家定义中的“临时”现象实指“不常见现象或偶然现象”。他虽认为《古代汉语读本》“名词用如动词后,原有名词的意义并未消失”的提法“见解是精确的”,但又说“只是增加了和上下文相适应的动词意义而已”的提法“言而不确”,因为他认为这里“不止增加动词意义”,而且不是“与上下文相适应”,而是“受制于名词本身的词义”。
1. 3我们查阅了十种以上古代汉语教材或专著,它们都认为词类活用是一种“临时”现象,而无一说是“偶然”现象,只有张之强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在说明词类活用与词的兼类的区别时,提到一句“活用是临时的偶然的用法”。即便如此,也证明“临时”与“偶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否则即无必要同时使用了。“偶然”与“必然”相对,“临时”与“正式、长期”相对。诸家强调“临时”,却被认为实际指“不常见的偶然现象”,未免有强加于人之嫌。此外,我们也看不出“增加了和上下文相适应的动词意义”与“受制于名词本身的词义”这两种说法,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因为前面已有一句“见解精确”的“原有名词的意义并未消失”。我们不妨看几个例句:
(12)晋侯围曹,门焉,多死。(《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13)是行也,郑伯将会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左传·成公八年》) (14)子羔遂出,子路入。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左传·襄公十五年》) (15)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左传·襄公二十五年》)
例(12)(13)和例(15)的第一个“门”指“攻门”,例(14)的“门”指“入门”,例(15)的后两个“门”指“守门”。它们都是名词活用作动词,其名词意义“并
未消失”,“攻、入、守”则是增加的“和上下文相适应的动词意义”,这相当于一个名词表达了一个述宾结构的内容。如果“攻、入、守”的对象不是“门”,这里显然就不能用“门”来表示了。这种情况可不可以理解为所谓“受制于名词本身的词义”呢?
1. 4关于词类活用的定义还有很多,表面上都大同小异。但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内部还是有较大差别,下面我们比较几种常见的定义:
1.在古代汉语里,每个实词一般都属于一个具体的词类。某个词经常用作甲类词,但有时也能用作乙类词,这种由甲类临时活用为乙类的词,叫做实词活用。
2.古代汉语中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在句子中都有自己的基本职能。所谓活用,,一般是指名词、动词、形容词按照一定的语言习惯灵活运用,临时具有基本职能意外的职能。
3.古汉语跟现代汉语一样,某类词有某种词性以及它们在句中的作用,一般都是固定的,但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灵活运用,可以使某类词临时具有另一类词的语法功能,如“手”是名词,通常作句子的主语、宾语和定语,但在“曹子手剑而从之(”《公羊传·庄公十三年)》这一特定的语言结构里,“手”却带上宾语,充当了句子的谓语,具有动词的一般特点,执行了动词的职能。词的这种临时的灵活的运用,叫做词类活用 。
4.在古代汉语里,某些词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又可以灵活运用,临时改变它的基本功能,在句中充当其他类词,词的这种临时的灵活运用便是词类的活用。
5.在古代汉语里,某些词可以按照一定的语言习惯灵活运用,在句中临时改变它的基本职能。例如《荀子·劝学》:“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句中的“水”字本是个名词,这里临时充当动词作谓语。。。这就叫做词类的活用。
6.古代汉语的实词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词类活用。这就是说,古代汉语里的实词在一定的语境里往往可以临时改变它的语法性质,即临时改变它的语法功能。这种现象是古代汉语词法的主要特征之一,也叫词性变换。
通过对以上几种常见定义的比较,我们不难发现语法学界在词类活用的定义上存在的问题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怎么样称呼这种语法现象;二是如何去确定活用,即什么叫“临时的灵活运用”;三是这种语法现象有没有实现的条件;四是词类活用的范围是多大;五是词类活用与词义引申有没有关系。下面就从几个方面对现行古代汉语词类活用的定义进行检讨同一种语言现象,有点称之为“词类活用”,有的称之为“实词活用”,有的却称之为“词性变换”,三者表面上是术语的差别,而实际上也反映出认识的不同。顾名思义,“词类活用”是指某个词类整体上的活用,至少是该类词中的某个词类整体的活用。其中的“词类”是指某个词类,即其所属的全部的词,因此词类活用实际上就是指某个词类或其下面的某个词类临时具有了他类词的语法功能。在讨论词类活用时,我们常说“名词活用作动词”、“形容词活用作动词”等,指的也应该是整个名词所属的词或名词的某个词类活用作动词,整个形容词所属的词或形容词的某个词类活用作动词。也就是说,“词类活用”指的是某类词或某类词里的某个词类的词成批地或系统地活用作他类词,反映出某种词类整体的特点,具有语法研究上的价值,而“词性转变”与“实词活用”则指个别实词的活用,实际上是指个别实词的词性临时改变了。很明显,这种“活用”只是发生在个别实词身上的零散的不成系统的语言现象,没有规律可循。因此,比较而言,还是“词类活用”的名称更加科学一些。
2.关于“使动”“意动”是否属于“词类活用”。 2.1两种词类活用现象初解 一、使动用法:
即指谓语动词具有“使宾语怎么样”的意思。它是用动宾结构表达使令式的内容。如:项伯杀人,臣活之(活之,“使之活”,意为:我使项伯活〔我救了项伯的命〕)。
1、动词的使动用法。如:烛之武退秦师(退秦师,使秦师撤退。动词“退”,译为了“使„„退”,即为动词的使动用法)。又如:闻寡人之耳者(闻,使寡人闻,即使寡人听到)
2、形容词的使动用法。如:春风又绿江南岸(绿:使江南两岸绿。“绿”为形容词,译为了“使„„绿”的意思,即为形容词的使动用法)。又如:今媪尊长安君之位(尊,使„„尊贵。意为“现在您使长安君的地位尊贵”)。
3、名词的使动用法。东封郑(封,应是“疆界”的意思,是个名词。在这里,意为“使„„成为疆界”,句子意思是:在东边使郑国成为它的边境。即要灭掉郑国。这个“封”便是名词的使动用法)。 二、意动用法:
一般涉及的是形容词和名词。形容词、名词带宾语用作意动,就是“觉得宾语怎么样”的意思。经常可翻译为“以„„为„„”或“认为„„是„„”或“把„„当做„„”。 1、形容词的意动。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美,以„„为美”或“认为„„美”。美我,即“以我为美”或“认为我美”。意为:我的妻子以我为美,这是偏爱我。或者:我的妻子认为我很美,是因为她偏爱我的缘故)。又如: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贵,意动,认为五谷贵;贱,意动,认为金玉贱)。 2、名词的意动。邑人异之,稍稍宾客其父。(宾客,名词,宾客“其父”,即:以“其父”为宾客,意为人们用宾客之礼对待他的父亲)。
古代汉语在于积累,多了就自然而然有了感觉。简略地提供这些,不知如何。
2.2如何判断使动用法:
关于使动用法我们可以这样定义:“动词、形容词、名词活用作有‘使’‘令’意义的动词,表示(主语)使(宾语)怎样。”这当然是对的。可是,用它来判断使动用法却不那么得心应手行之有效。有的老师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自作聪明, 凡是翻译时有“使”“令”“让”等意思的词就是使动用法。大部分情况确实如此。可是还有特殊情况,而且这“特殊情况”为数还真不少,这里我们信手拈来两例:“李牧连却之”“会盟而谋弱秦”,前者译为“李牧接连打退了它”后者译为“开会结盟商量削弱秦国的办法”。这两句中的“却”和“弱”翻译时都没有“使”“令”“让”等意思,可它们却真真切切是使动用法。 那么,应该怎样去判断使动用法呢?我们认为:宾语与谓语之间是主谓关系,则该谓语就是使动用法。一切使动用法都是这种关系,概莫能外。虽然这种讲法和教科书的说法本质上是一样的,但用它来判断使动用法却能屡试不爽。我们再来看前面的例子:“李牧连却之”是谁“却”(退)呢?很显然是“之”(秦军),主语是被陈述的对象,谓语是陈述主语的,可见“之”与“却”实际上是主谓关系;同理,在“会盟而谋弱秦”中,“秦”与“弱”也是主谓关系。
“却”“弱”是使动用法已“水落石出”。再如“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王”中的“从”是“跟从”“跟随”的意思,是及物动词,及物动词可以而且应该带宾语,因而很多人把这句译为“沛公第二天跟随一百多匹人马来见项王”。显然,这样翻译从句子结构来讲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实际情况却是“百余骑”跟随“沛公”,而且“百余骑”也不敢自作主张跟随“沛公”,又是“沛公”让“百余骑”跟随。可见,“从”是使用动用法。如果翻译再不严密,把它译为“沛公第二天带领一百多匹人马来见项王”(很多资料是这样翻译的),那就更看不出“从”是使动用法了。如果用“主谓关系”法来分析,“从”之使动用法就显而易见了:“从”的施事者(即主语)是“百余骑”而不是“沛公”——因为只有士卒跟随统帅的道理而没有统帅跟随士卒的道理,即“百余骑”与“从”是主谓关系,所以,“从”是使动用法。“谨拜表以闻”中的“闻”的使动用法若用传统方法也是难以判定的,因为这句只能译为“恭敬地上表奏报陛下”之类的句子,而不能翻译为“使„„怎么样”的句式(如果翻译成这种句式反而不符合现代汉语之习惯)。所以,很多人看不出来它是使动用法。有人可能隐隐约约觉得它是使动用法,但又不敢肯定。但我们知道,“闻(听)”的施事者是它后面的省略了的“陛下”,即“陛下”与“闻”是主谓关系,“闻”是使动用法已毫无悬念。原来似是而非难以确定的东西,换一种方法去鉴别就变得易如反掌。再如:“没死以闻”中的“闻”;“臣具以表闻”中的“闻”;“以告左仆射房玄龄,玄龄以闻,太宗及侍臣莫不虚欷”(《旧唐书••后妃列传》)中的“闻”;“抶而仆之”中的“仆”;“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中的“二三”(没有几个人敢断定“二三”是使动用法)„„这些词的使动用法之“庐山真面目”用传统办法是难以将其“识破”的,而用“主谓关系”法一比照它们就“原形毕露”而“束手就擒”——就这么简单。 有人可能想说,名词不作谓语,名词活用作使动用法时怎能说它后面的宾语跟它之间是主谓关系呢?殊不知,名词活用作使动用法时,它已活用作了动词,所以它后面的宾语和它之间仍是主谓关系。如,“使赵不将括即已”中的“将”原本是名词,但在这里它已活用作动词,是“担任将领”的意思,所以“括”与“将”之间是主谓关系。又因为它是使动用法,所以是“让„„担任将领”的意思。 这种方法用于判断使动用法不仅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简单明了,易于掌握。
2.3如何让区别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 使动用法侧重于客观行动,叙述的是一种既成的或将成为事实的客观事实;意动用法更侧重于主观的心理感受,叙述的是一种主观认识。 使动用法指动词谓语表示主语使宾语\"怎么样\"的用法。有些名词和形容词活用为使动词,表示\"使......\"的意思。有三种:1.动词的使动用法。如\"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中的\"劳\",意思是\"使....劳累\"。 2.名词的使动用法。是\"使......成为.......\"的意思。3.形容词的使动用法。特点是使宾语表示的人或物具有这个形容词所表示的性质或状态。
意动用法表示主语认为宾语怎么样,或主语把宾语当作什么。有两种:1.名词的意动用法。例如\"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中的\"王\",意思是\"以......为王\"。2.形容词的意动用法。例如\"而耻学于师\"中的\"耻\",意思是\"以为耻\"。
3.名词作状语中的“名词”是否属于“词类活用”
名词可以活用做动词的说法能不能否定近十余年来,在词类活用的研究当中,学术界存在着不少歧见,而这些歧见主要集中在名词用做动词的问题上面。有些学者指出,在名词用做动词的问题上,存在着范围过宽乃至滥用现象,并进而提出了各自区分词类活用与词的兼类现象的标准;有人甚至根本否定名词用作动词这种语法现象的存在。我们认为,范围过宽乃至滥用的现象的确是存在的。有人往往以现代汉语的词类划分为依据,去观察和解释古代汉语的语法现象,这种以今律古的做法是不可取的。比如“雨”,现代汉语中是名词,而《说文》的解释是“水从云中下也”,显然是动词,而且在甲骨卜辞中,“雨”的动词用例就颇不少38)“癸卯卜:今日雨?”(《卜辞通纂》375片)下列先秦典籍中的用例则是这种动词用法的引申,表示“从天上降下”的意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小雅·采薇》)等等的诸多情况,让人们对名词作状语的现象更加充满不解。然而众所周知,现代汉语只有时间名词才能用作状语,普通名词用作状语的很少见。古代汉语除专有名词外一般名词都可以作状语。名词充任状语是古代汉语名词的基本语法功能之一,也是古代汉语语法的一个重要特点。从古代汉语的实际出发,把名词作状语视作词类活用,不妥。所谓的名词作状语,从意义用法上可以进行如下分类:
一、表示比喻 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伤足,丧屦。 《左传庄公八年》 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史记陈涉世家》 秦闻公子死,使蒙骜攻魏,拔二十城,初置东郡。其后秦稍蚕食魏,十八岁而虏魏王,屠大 (梁·《史记魏公子列传》)
天下云集而响应,赢粮而景从。 贾谊《过秦论》 各鸟兽散,犹有得脱归报天子者。《汉书李广苏建传》 注意:这种比喻,修辞意味浓厚。说明主语像什么,可以翻译为“像„„一样”。拿用作状语的名词所表示的人或事物的行动特征,来描绘动词所表示的行动的方式或状态。“狐鸣呼”,要与主谓结构区分开来。这在成语当中有保留,如“狼吞虎咽”、“土崩瓦解”。 二、表示对待人的态度 彼秦者,„„虏使其民。《战国策赵策》 今而后知君之犬马畜伋。《孟子万章下》 君为我呼入,我得兄事之。《史记项羽本纪》 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注意:说明宾语像什么,可以翻译为“像对待„„一样”。把动词宾语所代表的人,当作用作状语的那个名词所表示的人或事物来对待。这类名词作状语在现代汉语中基本没有保留。 三、表示处所或方位 舜勤于民事而野死。《国语鲁语》 童子隅坐而执烛。《礼记檀弓下》
及寡人之身,东败于齐,„„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孟子梁惠王上》 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斥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 君王宜郊迎。《史记陆贾列传》 四、表示动作行为的依据或工具 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战国策秦策》
失期,法皆斩。《史记陈涉世家》 秦王车裂商君以徇。《史记商君列传》 群臣后应者,臣请剑斩之。《汉书霍光传》
注意:在成语中有保留,“势不两立”、“义不容辞”、“车载斗量”。 五、古代汉语时间名词作状语
表示时间修饰。这一点,古今汉语相同。 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左传隐公元年》
在汉语中,无论是占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在动词谓语之前往往带有状语,而充当这一状语的词又往往是副词、介词、助动词和动词以及时间名词、方位名词。普通名词一般地说来是不能直接放在动词谓语之前作状语的。
在现代汉语中,动词谓语之前的状语的使用情况非常多样的:或用于介绍工具、使用材料;或用于抒发情态;或用于表达目的;或用于表示比喻;或用于表述方式;或用于说明原因等等,这些状语一般都不是由普通名词来充当的,如其必须用普通名词不可时,就用动宾词组或者介宾词组加“一样”或者加“地”、“似”来同动词谓语相配搭。如:“孩子们象青蛙一样地跳着。”“他用大碗喝水。”古代汉语的情况则与此不同,其所使用的方式总而归之,主要有以下几种: 1.用介宾词组省去宾语的方法来作动词 谓语的状语。如:
A.晋人归楚公子毅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莹。(见《左·成三年》)。 B.B.太史书曰:“赵盾就其君。”以示于朝。(见《左·宣二年》)。
以上两句之“以”的后面,从表面上看去,没有宾语。然而实际上,其后都有宾语“之”,不过将其省略去罢了。
2.以介词结构作动词谓语的状语。如:
A.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见《左·嘻四年)))。 B.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同上)
此两句中的“以德”、“以此众”,都是介词结构(即介宾词组)分别作“绥”和“战”的状 语。不过,此形式的宾语,有时不在介词“以”之后,而在介词“以”之前,用倒装的形式来作 状语。如:
“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同上)
这句中的“方城以”和“汉水以”,实际上是“以方城”,“以汉水”的倒装。这种用法,于古代汉语中甚多。如“劳师以袭远”。“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均见《左·嘻三十二年》)等是也。
3.以动宾词缈口“而”或加“以”与动词谓语相配搭来表示。如: A.触槐而死。(见《左·宣二年)))
B.挟泰山以超北海。(见《孟子·梁惠王上》) 上两句中的“触槐”、“挟泰山”都是动宾词组,分别在其后加“而”、加“以”后与动词谓语“死”和“超”相配搭,作动词谓语的状语。前者表示自杀的方式;后者表示“超北海”的方式。
4.以名词的动化(亦云名词用如动词)来作动词谓语的状语。关于这一条,便是本文与
诸家商榷的中心。为了证明此条规律,现在先举三例加以说明。
A.饥饭困眼全体懒,风餐露宿半生痴。(见宋范成大《石湖集·元日》)。
B,昔日虎踞龙盘,加以黄旗紫气„„(见庚信《哀江南赋》)。
c.今日海内安稳,无故移都,恐百姓惊动,糜沸蚁聚而乱。(见《三国志·魏志·董卓传注》引晋华娇《汉书》)。1993年第4期责州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以上三句中的“风”、“露”、“虎”、“龙”、“靡”、“蚁”六个词,都分别是其后动词的状语,且_在通常情况「,都是普通名词。然而在卜述二个例句中,它们都不是以其原名词的身份来作状语的一一而是先动化后再作状语。它们在上述三句中的意思分别为:“在露中”、“在风里”、“像虎”、“像龙”、“像糜”、“像蚁”诸家所谓名i司作状语之说所举之例,均与此相同。试看前引14例之“人”、“鸟”、“蚕”、“狼”、“虎”、“狐”、“犬”、“马”、“景”、“兽”、“兄”、“父”、“蛇”、“儿”、“云”、“犬”、“人”17个词,分别为其后动同之状语。但是,都不是以名词的形式来充当状语,而是先动化再作状语的。其动化后的意思分别为“像人”(有竖起来之意)、“像鸟飞”、“学狐”、“像狗蹬”和“像狗”、“像影随”、“像兽逃”、“像尊兄”、“像尊父”、“像云聚”、“像蛇爬”、“像小孩”-—全是名词的动化。所以,不能再视之为名词作状语,只能视之为名词用如动词后状语谓之。所谓名词作状语,应当以不改变原词词性而言。
既然所举名词作状语之例中的名词词性已发生了变化(从名词变成了动词),就不能再视其是名词作状语了。这同以他词为动词谓语之状语而不改变词性是同样的道理。例如:
“子路拱而立”、“咏而归”、“叹而言日”、“无边落木箫箫一F,不尽长江滚滚来。”这五个句子中,作状语的词有互个。即“拱”、“咏”、“叹”、“萧萧”、“滚滚”、其中,前三者为动词,后两者为形容词,它们分别作了其后动词谓语之状语,然而,其各自的词性没有改变。所以,我们才说它们是动同作状语和形容词作状语。如果它们的词性发生了变化,那么,我亦可说它们不是动词或形容词作状语了。把动词谓语前面的名词视为动化之后而为其后动词之状语的提法,之所以认定它正确和科学,我们还可以将其与名词用如动词之后译成现代汉语形式相比较而得之。古代汉语中的名河用如动词,译成现代汉语,_主要有以卜三种形式:
1.将用如动词的名词译成一个动宾语词组。 A.名词用如动词句:
许子冠乎?(见《孟子·滕文公下》)。此句之“冠”,是名词用如动词,可以译为:“戴冠”。
B.名词用如动词作状语句:
狐鸣呼曰:“„„”此句之“狐”,持名词作状语之说者,认为是名i司作状语;笔者认为是名同用如动词作状语。可以译为“学狐”。译后所得形式与A句相同,亦故认为是名词用如动词作状语,非名词直接作状语。 2.将用如动词的名词译成一个相应的动词。 A.名词用如动词句:
“左右欲刃相如”。(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此句中的“刃”是名词用如动词,可以译之为“杀”或“刺杀”。 B.名词用如动词作状语句: 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此句中的“蚕”,持名词作状语之说者,认为是名词作状语一一笔者认为是名词用如动词之后作状语,可译成“灭,’(此“灭”有“渐灭”、“侵灭”之意)。
因为A与B译后之形式相同,故而B当是名词用如动词后作状语。 3.将用如动词的名词译成一个偏正词组。 A.名词用如动词句:古代汉语名词作状语异议 公子怒,欲鞭之。(见《左·禧二十三年》)
此句中之“鞭”,是名词用如动词,可以译成“用鞭打”或“用鞭抽”。 B.名词用如动词作状语句: 天下云集而响应。
此句中之“云”,持名词作状语说者,认为是名词作状语;笔者认为是名词用如动词作状语。可译成“像云聚”、“像云涌”。译后之形式与A句相同,故亦当是名词用如动词而后再作状语,非为名词直接作状语。此举比较而译之例句,仅为持名词作状语之说者所举之三句。事实上,其余十一句以及其它所举为名词作状语之例句,都能用以上译三种形式而译之。由此足见,所谓名词作状语之说不可信—应当是名词用如动词作状语才符合古汉语名词用如动词的规律。
4.总结:词类活用的重新界定
最后,汉语的词类划分,在上古就已奠定了基础,实词可以分成名词、动词、形容词和数词等类;虚词可分成代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谈次、兼词等类。某个词属于某一词类比较固定,各类词在语句中充当什么成分也有一定的分工。比如名词经常用作助于、宾语、定语,动词经常用作谓语。形容词经常用作定语、状语和谓语,数词经常用作定语,代词经常用作主语、宾语、定语,副词经常用作状语、补语,等等。这些基本功能是古今相同的。在古汉语中,某些词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又可以灵活运用。临时改变它的基本功能,在句中充当其它类词。词的这种临时的灵活运用,就叫做词类活用。
总的来说,古代汉语中的词类活用主要有:名词活用为动词,名词的使动用法、意动用法、为动用法。动词的使动用法,动词活用为名词。形容词活用为动词,形容词的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数词活用为动词,数词的是动用法。此外,名词用作状语的现象在古代汉语中也很常见。在现代汉语中普通名词一般不能用作状语,古今有别。然而近年来学界对此争议颇大,涉及某些词临时用作某类词,特殊动宾关系、名词作状语、词的兼类等语法现象。
由此关于词类活用的探讨,可以得出一下结论:
4.1 词类活用现象是古代汉语中的一种常见现象,依据它归纳总结出来的“词类活用”说是符合汉语实际情况的,应予以保留。
4.2 考察词类活用现象不能局限于某一方面,应从句法、语义、语用三方面综合加以分析。词在活用时,在句法上一般不再呈现本身固有的语法功能,而表现出一些临时性的语法特征,大多数词还伴随着出现临时性的词性转变;在语义上,活用词的语义内涵上大多发生变异,一方面保留原有的语义(或明或暗),另一方面又产生与原语义有关联的反映语法功能变化的临时性语义,二者紧密地结合在活用词身上;用于使动、意动的活用词的宾语语义角色有独特之处,用于使动的动词的宾语为施事,用于使动、意动的形容词所带的宾语为系事;在语用上,活用词的语义变异直接受语境的制约,呈现出很大的灵活性;活用的本身就是一种语用形式,它满足了言语使用者特殊的表达意向的需要。
4.3 在古代汉语中,所谓的普通名词可以直接放在动词谓语之前作状语的规律是不存在的。持名词作状语者所举之例,从形式上看,似乎真的是名词作状语。然
而,就其本质而言,并非为名词作状语,而是普通名词用如动词后所作的状语。因此,与其说“凡动词(谓语)前面的名词在意思上不能认为是主语的,就应该认为是用作状语”,还不如说:凡动词谓语前面的名词只要不是主语或宾语的,就应该认为是名词用如动词而后充当其后动词之状语,更加符合古汉语实词活用的语法规律。
4.4 依据以上的分析,我们以为词类活用的范围不宜划得过大,主要应有以下三类:(1)名词活用为一般动词;(2)动词、形容词、名词的使动用法;(3)形容词、名词的意动用法。
4.5 判断一个词是否活用不应依据现代汉语的用例,更不能依据古今词语的对译,而要从当时的实际情况出发。对某些具体的用例在未准确弄清之前,可暂时按传统的说法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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