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苏轼诗中的趣味
作者:王正义
来源:《语文天地·初中版》2009年第03期
苏轼的诗在宋代影响颇大,有些诗句读来确实还颇有趣味,回味无穷。或幽雅清静,富有幽默;或创设新意,饶有情趣;或巧妙构思,显示妙趣;或传神写意,颇具奇趣;或参以名理,追求理趣;或因景生情,融融意趣;或诙谐幽默,饶有风趣。……现撷取部分例句进行分析,以求鉴赏受益。
例一:“水枕能令人俯仰,风船解与月徘徊。”(《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绝(其二)》苏轼)这两句既显示出妙趣又饶有情趣。人们都读过杜甫“风雨不动安如山”(《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句子,杜牧也有“古训屹如山”(《池州送孟迟》)的说法,如今苏轼却偏要说“山俯仰”,山真能俯仰吗?诗人认为是能的。那理由就在“水枕”。什么是“水枕”?枕席放在水面上。准确地说是放在船上。船一颠摆,躺在船上的人就看到山一俯一仰。这本来并不出奇,许多人都有过这种经验。问题在于诗人把“神通”交给了“水枕”,仿佛这个“水枕”能有绝大的神力,足以把整座山颠来倒去,这样的构思就显示出一种妙趣来。“风船解与月徘徊”同样是写出一种在船上泛游的情趣。湖上刮起了风,小船随风飘荡,这也是常见的,不足为奇。人们坐在院子里抬头看月亮,月亮在云朵里好像慢慢移动,就像在天空里徘徊。因此李白说“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月下独酌》)这也不算稀奇。不同的地方是,苏轼把船的游荡和月的徘徊轻轻牵拢,拉到一块来了,那就生出了新意。是的,船在徘徊,月也在徘徊,但不知是月亮引起了船的徘徊,还是船儿逗得月亮也欣然徘徊起来呢?假如说,是风的力量使船在水上徘徊,那又是什么力量使月亮在天上徘徊呢?还有,这两种徘徊到底是相同呢?还是不同呢?确实,把“船”和“月”两种“徘徊”联系起来,就使人产生许多问号,似乎其中包含了什么哲理,要定下神来好好想一想才是。如此说来,这句诗岂不是饶有情趣吗!
人们常说:“风马牛不相及”。假如能把一些本不相及的东西拉在一起,那又如何?读了苏轼这句话,也许会有些启发吧。
例二:“太山秋毫两无穷,巨细本出相形中。大千起灭一尘里,未觉杭颍谁雌雄。”(《轼在颍州,与赵德麟同治西湖,未成,改杨州。三月十六日湖成,德麟有诗见怀,次韵》苏轼)这是全诗的开端。句下作者自注说:“来诗云与杭争雄。”原来苏轼知颍州前,曾知杭州,并在那里疏浚了杭州西湖,所以赵的诗里有与杭州西湖争雄的话头。这也许是赵的一点幽默吧!作者便接过来以一个更加风趣的回答发端。苏轼以道、佛两家思想作答。一二两句取道家齐物论思想。《庄子·齐物论》云:“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下。”秋毫怎么为大,太山倒为小呢?原来,从齐物论观点看来,“物量无穷,”大小只是相对而言。太山是大可是比起更巨大的事物来, 又为小;秋毫是小,可是比起更微细的东西来,又为大。所以太山、秋毫两者在大小序列中都是“无穷”的,至于称巨道细,那不过出在“相形”即相较范围中而已。大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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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又分什么杭、颍的雌雄呢?第三句取佛家思想。大千,也称三千大千世界,佛家用以称谓广大世界,《法华经》言,每一大千世界历劫则碎为一微尘,所以说:“大千起灭一尘里”。大千世界至为广大,也不过起灭于一尘之中,杭、颍二湖不过大千世界中微乎其微的东西,又争什么高下呢?所以从道家思想看也好,从佛家思想看也好,都“未觉杭颍谁雌雄”。
这个开头极妙,它以一个富有哲理的大议论凭空喝起,突兀有势,摇人心目,为全篇增神。翁方纲说:“唐诗妙境在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如果说虚宜于神,那么实则宜于趣。 以上列举分析了苏轼部分诗句中的趣味,还有很多趣味横生的诗句很值得我们去阅读品味,如:“放生鱼鳖逐人来,无主荷花到处开”中的“野趣”;“杏花飞帘散余春,明月入户寻幽人”中的“意趣”;“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中的“风趣”;“白云自占东西岭,明月谁分上下池”中的“奇趣”……
钱基博曾说:苏轼“好为嘻笑,虽羁愁之交,亦出以嘻笑,萧然物外,逸趣横生,栩栩焉神愉而体轻,令人欲弃的事而从之游焉。”因此,要使自己的诗文就写“趣”上有所造诣,必须喜于观察琐事微物,深深妙理,巧妙构思,触景生情,创设意境,乐于找趣才是。 江苏省句容市第四中学(2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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