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描》的主题新解

作者： 石燕

来源：《文学教育》 2012年第11期

内容摘要：厄纳斯特·海明威作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迷惘”成为其文学主题建构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因此，学术界关于其短篇小说《雨中的猫》主题的探讨也集中在对“迷惘”主题的文本分析方面。然而笔者在文本细读时发现，《雨中的猫》中海明威将故事地点设置在意大利并让其主要人物与意大利人发生关联是有其深意的。笔者认为：海明威之所以这样做是出于其强烈的对美国文化的反思与批判意识。本论文将从文本故事发生的背景设置、美国太太对意大利旅馆老板的倾慕、意大利侍女送来的玳瑁猫三个方面来进行分析和阐释海明威的文化反思和批判意识。

关键词：《雨中的猫》 海明威 主题 文化反思与批判

厄纳斯特·海明威作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迷惘”是其文学主题建构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郑克鲁先生主编的《外国文学史》就是这一观点的集中体现：“‘迷惘’是海明威创作个性的显著特征，是笼罩他全部作品的统一风格。”，因此，学术界关于其短篇小说《雨中的猫》主题的探讨也集中在对“迷惘”主题的文本分析方面。然而，笔者在文本细读时发现，《雨中的猫》中海明威将故事地点设置在意大利并让其主要人物与意大利人发生关联是有其深意的。笔者认为：海明威之所以这样做是出于其强烈的对美国文化的反思与批判。本文将从文本故事发生的背景、美国太太对意大利旅馆老板的倾慕、意大利侍女的玳瑁猫三个方面来进行分析和阐释海明威的文化反思和批判意识。

一，文本故事的发生背景

《雨中的猫》发表于1923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

众所周知，随着一战的结束和美国经济的迅猛发展，日益膨胀的消费主义让当时的美国青年不可遏止的染上了“迷惘”的情绪。海明威作为美国文学史上“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其短篇小说《雨中的猫》正是这种“迷惘”情绪的反映。正是这种萦绕在美国青年心头的“迷惘”情绪，当时的许多美国青年选择了旅居异地，借以摆脱这种厌恶战争、恐惧战争同时又找不到出路的痛苦心理。

《雨中的猫》中的美国夫妇选择了意大利这个西方艺术和美的发源地，就是渴望在那里摆脱“迷惘”，重拾热情、获得新生。因为“天气好的时候，常常可以看到一个支起了画架的画架。画家们都喜欢棕榈树那种长势，喜欢面对着公园和海的那几家旅馆的鲜艳色彩。”意大利是艺术的、热情的，色彩斑斓的，在这里生活的人富于激情、充满梦想和对生活的热爱。而这些恰恰是当时的美国社会所缺乏的。似乎美国夫妇选择意大利是正确的决定，或许他们在这里可以接受到意大利健康的、优美的生活态度的熏陶。然而，海明威通过叙述者告诉我们：美国夫妇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天正在下雨。雨水打棕榈树上滴下。砾石小路上有一潭潭的积水。”而“停在战争纪念碑边广场上的汽车都开走了。”因此，原本热闹的广场变得空荡荡的。这就给故事的发展设定了一个凄凉的基调。美国夫妇试图来意大利摆脱“迷惘”的初衷可能要落空。叙述的继续证实了我们的担忧。因为下雨，美国太太只能站在窗边凭栏眺望，她的丈夫乔治则自始至终躺在床脚看书。

旅居意大利的美国太太站在窗边眺望，在百无聊赖的情形下，一只蜷缩在雨中的猫进入她的视线并成为她眼中唯一的“风景”。而这只偶然进入美国太太眼帘的猫竟成了她最大的精神寄托。而她的丈夫乔治则在书中寻求慰藉、逃避生活。

海明威似乎在告诉我们：意大利是热情的、艺术的，美国是迷惘的、功利的。美国文化要健康发展，有必要向意大利学习，但美国人不经深度的反思光是单纯的学其形式则很难实现健康其文化的目的。

二．美国太太对意大利旅馆老板的倾慕

《雨中的猫》中，美国太太的丈夫乔治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贯穿始终的行为：看书。这个情节相当耐人寻味。太太强烈的想要捉猫，他在看书；太太执着的寻猫未果，他在看书；太太诚恳地叙说愿望，他在看书。乔治如此单调的贯穿小说的行为让我们讶异。难道乔治的确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然而，小说临近结尾时的一句话将乔治的粗鲁与蛮横暴露无遗：“唉，住口，找点书报看看吧”很难想象这样缺乏教养的话语出自于一个迷恋读书的人之口。那么，乔治的看书行为作何解释？结合之前故事背景中提到的内容我们不难理解：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青年陷入了“迷惘”，美国文化变得病态、赢弱。在这种情况下，“看书”是乔治借以逃避责任和生活的途径。

正因为上述丈夫乔治对待妻子的冷漠态度，美国太太作为同样“迷惘”的美国青年，她一方面不得已继续向丈夫妥协、向生活妥协；另一方面开始对意大利旅馆老板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好感和倾慕之情。“她喜欢他听到任何怨言时那种特认真的态度。她喜欢他那份庄重。她喜欢他愿意为她效劳的态度。她喜欢他那感觉到自己是旅馆老板的态度。她喜欢他那张苍老而厚实的脸和那双大手。”

叙述到此，我们又一次不得不问：以“电报式”的语言风格和“冰山”原则的叙述风格著称的海明威为何一连用五个“她喜欢”？结合上述乔治对美国太太的冷漠态度我们就会理解：原来，意大利旅店老板身上这些优良的品质——“特认真的态度”、“庄重”、“效劳”以及“厚实”正是美国太太的丈夫乔治所缺乏的。美国太太在美国现实生活中不如意，于是来到意大利寻求慰藉。“美国太太对丈夫流露出的无奈和对旅店老板的喜爱却显示了对战后典型的美国式生活观念的怀疑和迷惘以及对传统美好品质的回溯和亲近。”

三．意大利侍女送来的玳瑁猫

美国太太随同丈夫乔治来到意大利旅行借以摆脱“迷惘”的心绪，然而丈夫乔治一如往故的冷漠态度让她的“迷惘”再度升级。无奈之下，美国太太只能将她对生活的希望寄托在一只雨中的猫身上。可惜的是，她苦苦要寻得那只雨中的猫也是寻而不得。

小说的最后，意大利旅店老板则托侍女送来了一只大玳瑁猫。然而显而易见的是，这只猫不是美国太太渴念的那只雨中的猫。而这一情节升华了将海明威对美国文化的反思和批判意识：美国青年试图通过旅居异域文化来摆脱和消除“迷惘”不可避免只能走向失败。

总之，《雨中的猫》通过文本故事发生的背景的设置、美国太太对意大利旅店老板的倾慕、意大利侍女送来的玳瑁猫三个方面表现了海明威自觉地的文化反思和批判意识。

石燕，西安翻译学院人文艺术学院教师，主要从事外国文学和中国现代文学的教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