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讨论文学的民族性,首先这些名词要从内容上把握它们的含义。民族是一个人类学的种族概念,文学上的“民族”或文学的民族性则主要是某一地域民族的主体性显示,是某一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立品格表现。在某种意义上,独立性、主体性是民族价值和意义的一种标志。相比较于文学的民族性来说,文学的世界性具有多种涵义:一,它是对某种文学具有的世界所属关系的描述,即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世界的“公共财产”。二,它表明某种文学达到了为全世界各民族所认同和追求的深刻程度。那么从文学的世界性的内涵上也可以简单的对文学的民族性下一个定义:某一个地域民族特有的跟其他民族不同的对文学的理解和表现。文学是人类感情的最丰富最生动的表达,是人类历史的最形象的诠释。而一个民族的文学,是这个民族的历史。一个民族的优秀文学作品,是这个民族的的缩影,是这个民族的心声,是这个民族千姿百态的社会风俗画和人文风景线,更是这个民族的精神和情感的结晶。
但是自近现代以来,中国文学充满了从西方横向移植过来的话语声音。各种西方文学思潮几乎被中国近现代文学界扫描了一次或几次,一些现当代的文论家常常用一种单一的线性的思维方式,即近现代彻底的反传统文化的姿态,必须依赖全盘西化的文论才能概括、提炼出一套“洋话连篇”的中国现代诗学,较少顾及到传统文化在现代文人(如郭沫若、茅盾等)身上留下的不可抹去的深刻印痕。中国传统文化的儒、道、佛思想是渗透于现代文人日常生活和心灵深处的,它不仅影响着现代文人对西方文论的选择与取向,而且决定着现代文人“中国式”解读的思维方式。但是当代中国文学一直受到来自苏联,西方等一系列外来因素的影响,着意淡化了自我民族的文学认同,所以,现在对于文学的民族性的认识上存在这极大的偏颇。
比较根本的是我们对于文学现代化的理解,一直是以西方文学为参照系的。因为历史的一些原因,中国现代文学自诞生起就有了“西化即现代化”意义上的“世界文学”特征。这种把西方文明当作普世理想的思维模式反而导致了对于自身文化的迷失,例如郁达夫的《沉沦》等自叙传小说的深层结构是“原罪”意识影响下的性罪恶感过度膨胀,因而自我放逐出精神家园走向绝望;巴金的《寒夜》把启蒙理想和传统价值化身为主人公汪文宣的妻子和母亲,汪文宣在二者的夹缝间根本无法生存,只能走向死亡和绝望;而张爱玲的《传奇》则写出了传统美学价值在“不中不西”环境中的种种挣扎,却只能通过畸变和扭曲来表达生存的绝望„„诸如此类的例证尽管表现形式不尽相同,但深层意识上却有共同的模式,即无法产生立足自身的民族文学。
那么有诸如此类的问题下,我们应当怎样去发展我们的文化民族性呢?首先我们要对文化的民族性进行解析,文学的民族性中最具生命力的部分,以及其活力之源是文学的人民性。文学的人民性就是指由有着形式的民主性的文学文本话语揭示、体现或流露出来的、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上、客观地具有对人民的关怀、纠正与精神提升效果的、渗透于所深刻描
述的现实生活图景中的一种进步的情感、态度、精神或倾向。 而我们的作家对人民性的有意疏离或拒斥使文学的民族性苍白萎顿、丧失活力与个性,终至于丢失在西方的文学体系中不得自拔。所以说文学民族性的弘扬和书写需要民族内部的文化整合,同人民大众相联系,必须努力贴近民族真实的、鲜活的历史,反映我们民族为实现自己的历史梦想而进行的百折不挠的奋斗以及在这一奋斗中经受的心路历程。还有我们要考虑的是文化民族性和文化世界性的关系,很显然,当前全球化是一种趋势,那么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文化上的一些矛盾和冲突,对于处在全球化时代的中国文学,我们现在应该摈弃“一切乞灵于西方”这种最偷懒的思维方式,把构建汉民族文化体系,呼唤汉民族自身的文艺复兴作为创作和批评的目标,并重新检索在过去那个知识、思想和信仰的连续性的思路中,还有什么资源可以被今天的思想重新阐释。这样做可以使我们对西方文明有了理解和解释的依据,也有了吸纳和化用的自信。世界文学的“他者视野”,给中国当代文学引进了一种激励与竞争的机制,从而有利于优化和“个性化”本民族文学,真正以“民族”的姿态“走向世界”。
一个民族的文学,总是在自身与外界的交流互补中得到的进步,但是文学的民族性却是文学永远无法抛弃也不能抛弃的因素,因为它是文学最鲜明的特点之一,也是文学的根源。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只有好好的保护和发展文学的民族性,才能更好的推动中华民族文学的进步。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