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西方的落日余辉映出一片昏黄。麻雀们在树梢间起起落落,喋喋不休地扯着嘴皮子。霍地,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墙脚边的阴影一闪而过,踏在一块腐朽的木板上, “吱呀” 一声,那些长舌的麻雀统统闭上了嘴。那是一只猫儿,耳朵上有一点白,和“它”长得一模一样....
在乡下,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儿时,曾见过他几次,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一个爱好养猫。他常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边和我们这些小孩子吹嘘: “别看我这些猫儿都是些杂猫,可个个都是些捕鼠能手,可有灵性了。你们城里的猫能比吗?”说罢脸上露出得意之情,恍若一个拿着自家孩子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老父亲。
后来,猫越来越多,他实在无力喂养,只好忍痛割爱,把猫分送给亲戚、 乡邻。在我的苦苦央求之下,一只刚足月的小猫迷来到了我家。小猫如云雾的灰蓝色绒毛中,点缀着些许净洁的白毛,一双如琥珀般明亮的眼睛总是没睡醒似的半闭半睁,恰如水墨画般朦胧,很是可爱,于是,我就给它取了“水墨”这个名字。
可能是童年留下的“惨痛记忆”吧,我的妈妈却有些怕它,经常叫我小心晚上猫跑到床上来、小心寄生虫。但大多时间妈妈还是爱猫的,只是她从不让猫触碰她的东西。
一天下午,我独自一人在阳台上的大书架翻书。我想找的一一本很厚重的史书被放在书架的最顶层,书旁放着妈妈最心爱的花瓶,书架很高,我根本够水着,我特地找来一个小小板凳, 踩着它,铆足了劲,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才勉强够到了书。我使出吃奶的劲把那本书往外拽,或是用力过猛,书拽出后,未拿稳,一下子地砸在了地上,我也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来,正庆幸时,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传入我耳朵中。
我一边祈祷着,一边不安地回头看去,那只精致漂亮的瓷瓶变为了一堆瓷碎片,惨兮兮的躺在地上,\"天啊, 我完蛋了!”我绝望地自言自语道。“不能干着急, 我得赶紧想个法子啊!把花瓶碎片藏起来?算了吧,迟早会被发现的,而且还会‘罪加一等’。 那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去‘自首’算了?”我的心已被这场景吓得咚咚直跳,已经六神无主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水墨优雅地踱着猫步走了过来,看热闹似的看着我焦躁地踱来踱去,还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大哈欠。我又生气,又好笑,好你个水墨,我养你这么多年,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你还不帮我出出生!我看着水墨迷茫的小眼睛,忽然计由心生...
我深呼了一一口气,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猛地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 \"妈! 不好啦!不好啦!水墨闯祸啦!”这倒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一旁的水墨如遇晴天霹雳,全身的绒毛都悚了起来。”怎么了? 怎么了?”妈妈赶忙从厨房跑了出来,看着地上的碎片愣住了....
“它,它干的!”我决定先发制人,此时,水墨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之中,上肢耸立着,有些恍惚地看着我们,恰如一只活脱脱“犯了罪” 的猫。水墨不会说话,无法为自己辩护,更无力道出事件真相,只能从喉咙深处“呜噜呜噜”地低吼着,似是在无言的抗议。
那一刻,那只小猫是多么的无助、可怜,我的心里一陈抽搐, 真后悔刚才所做的一切,我怎么说出了那样的话?我怎么能将我犯的错嫁祸于一只无辜的猫?但我当时却没有勇气站出来为那只弱小的猫“平反”。
再后来,妈妈为此生了好一阵子闷气,我也再没有见过水墨,据说它被送回了乡下.....
它如今到底身在何处,我仍未得知.... 从此,我也不再养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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