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她和爸妈赌气,留了张纸条,自己偷偷跑去海边度假屋。恰巧,隔壁度假屋的佟也在,小时候天气最热的一周,她们两家经常在这里度假。今年,佟也是一个人在度假屋。
佟还像小姑娘一样,虽然比她大了5岁。
佟建议一起划船出海,她开心地答应了,出海不久,天阴了下来。
风很大,她听见风闷声地呜咽着,不断掀起海水,又重重地将它放下。
刚才还是没风的,这会儿小船在海里已经荡了起来,显然坐在她对面的佟从始至终没有意识到危险。
小舟正经过一座高耸出水面的大桥,大桥的坚实桥柱,有一间房子那么粗,结结实实地插进海水里。
她仰起头,看见灰色的天空下,庞大的桥,青灰色的砖石拉着脸。这座桥那么高,好像不是用来给人走的,是的,她没有看到、听到人车声响,或许她的那个位置压根儿就看不到、听不到。
她回过脸来,小心翼翼握着小船的船沿,整个人呈大字。对面的佟还在和她聊天,但是她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很危险,她心里想着这风,和卷起来的浪水。
这是一个狭窄的海湾,两边都是高陡的堤岸,将近六层楼那么高,是水泥砌的陡坡,几乎是垂直的。
她和佟相对而坐在只能容纳两人的小舟里,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她记不起,以前的海湾是什么样子。
这时候,一阵浪打过来,把小佟那边掀起,她滚到了水里。
还好她没有落下去,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掉进了自家农场宽口径的深井里,井里满是水,十几米深,可是她没有落下去,她浮在上面。
她心里刚开始有些惊喜,但马上她就惊恐起来,这不是一口井,这是一片深不可测,冰冷的海水,周边不是农田,她所依靠的仅有一片摇摇欲坠的小舟。
她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往下沉,或者她在等待接下来会怎么样,或许一切就结束。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条纹帽子向自己伸过来,她先是疑惑,抓住帽子有用吗?帽子那边有坚实的一双手吗?
接着,她便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这个伸向她的条纹帽子,她用尽力气,伸手去够,谢天谢地,她抓到了这顶帽子,帽子很结实,足够让她攀附着往船上爬。她拼命爬上船,看到了佟,佟正趴在船上,两手握着帽子去拉坠落海里的她,她得救了。
她开心的笑了,这个时候,风停了,浪息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生死攸关的一刻,她也没有真正意识到被救的意义。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很无知的只是开心着,没有反思的
单纯开心地感谢了佟:“要不是你拉我上来,我肯定会死的。这片海这么冷,这么深,谁掉进去,都逃不了。”
后来,她们坐在了高高的堤岸上,看着下面幽深的海水,这堤岸像瀑布一样 垂直而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坐在这里聊天,难道这个世界选不出比这里更适合聚会的地方吗?
一共五个人,佟和其他三个人,她只看清了一个男人的面孔,像一名水手,粗糙的皮肤被海风吹得通红,身板像铁打一样结实,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看得出佟和他很熟。
本来是五个人一起坐在堤岸上的,但是是因为她太笨了,还是因为她内心太恐惧,她又一次跌落了。
她身子悬在空中,两只手死死拉住堤岸的石沿。这时候她的脚触到一条很窄的凸起,紧够脚尖着地,她试着用脚尖踩着凸起,减轻两只手的压力。
她抬头看着上面的四个人,他们还在那里聊天,好像不知道她掉了下去,但是他们明显看到了,他们看到她趴在堤坡上,还是嬉笑着聊天。她没有出声叫喊救命,她向来不愿意麻烦别人,而且她有时候过于轻信自己的能力。
这会儿,她倒是不难过,脚尖垫在堤坡窄窄的凸起上——那是匠人给大块石头封缝用的水泥,比坡面稍微凸出来些——远处看去,堤岸坡面是一块块一米左右的长石格组成的几何体。
这时候,风忽然起来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我要上去”她心想,然后回过头看看身后的海面,墨黑色的海水,比冰的温度还低,
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上去”她自己轻轻地对自己说,她没有喊救命,她感觉自己能一跃而上,这对她并不难。她没有想到任何事情都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而且咫尺之间。就像一直以来,她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戏谑。
她用力扒着石岩,两只短胳膊使足了力气,紧接着晃动着双腿,想要撑起身子,用右腿去攀附堤岸,可是她刚晃动了两条腿,双手便一下子脱离了堤岸。
她静静地躺了下去,看到那四个人还在聊天,面带微笑,她睁着眼睛,平躺着身子往下坠落。
她听见风停了,只感受到身下深海传来的湿冷气息。
第二个故事 《闺蜜》
她老公出差去了国外,她整夜整夜睡不着,她喊外地闺蜜来上海陪她几天。
闺蜜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去车站接闺蜜,同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个子高高的,还没等她和闺蜜开口。女孩子自己跑上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她闺蜜的好姐妹,叫彭,来上海玩几天。她尴尬地笑了笑,看了一眼闺蜜,闺蜜什么也没说,她就没多问什么,带着闺蜜和彭去饭店吃饭。
饭间,她一直和闺蜜聊天,闺蜜也只和她聊天,她看彭那么安静,没有打搅到自己和闺蜜,倒也接受了这个陌生的女孩子同住。
晚上,三个人打的到家,她和闺蜜住主卧,她打开书房的房间,彭自己开心地走了进去,还说不打扰她们俩,先休息了。
她觉得这个彭有些怪,一路上,闺蜜都没有和她说过话。
深夜,她被一阵阵敲门声惊醒,她听到卧室的门正在做响。
她记得自己临睡前将主卧上了锁。
“把门打开啊,A,我一个人害怕,想要进去和你们一起睡。”彭小声地喊道。
她看着身边熟睡的闺蜜,闺蜜丝毫没有听到声音,睡得正香。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她忽然大声说道。“你不是真人。”
“把门打开,快点把门打开……”卧室外面传来一个很粗的男声,在黑夜里怒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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