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靖康元年正月己巳,诣亳州太清宫,行恭谢礼,遂幸镇江府。四月己亥,还京师。明年二月丁卯,金人胁帝北行。绍兴五年四月甲子,崩于五国城,年五十有四。七年九月甲子,凶问至江南,遥上尊谥曰圣文仁德显孝皇帝,庙号徽宗。十二年八月乙酉,梓宫还临安。十月丙寅,权欑于永祐陵。十二月丁卯,祔太庙第十一室。十三年正月己亥,加上尊谥曰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
赞曰:宋中叶之祸,章、蔡首恶,赵良嗣厉阶。然哲宗之崩,徽宗未立,惇谓其轻佻不可以君于下。辽天祚之亡,张觉举平州来归,良嗣以为纳之失信于金,必启外侮。使二人之计行,宋不立徽宗,不纳张觉,金虽强,何衅以伐宋哉?以是知事变之来,虽小人亦能知之,而君子有所不能制也。迹徽宗失国之由,非若晋惠之愚、孙皓之暴,亦非有曹、马之篡夺,特恃其私智小慧,用心一偏,疏斥正士,狎近奸谀。于是蔡京以獧薄巧佞之资,济其骄奢淫佚之志。溺信虚无,崇饰游观,困竭民力。君臣逸豫,相为诞谩,怠弃国政,日行无稽。及童贯用事,又佳兵勤远,稔祸速乱。他日国破身辱,遂与石晋重贵同科,岂得诿诸数哉?昔西周新造之邦,召公犹告武王以不作无益害有益,不贵异物贱用物,况宣、政之为宋,承熙、丰、绍圣椓丧之余,而徽宗又躬蹈二事之弊乎?自古人君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鲜不亡者,徽宗甚焉,故特著以为戒。
《宋史》 元 脱脱等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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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1126)春正月初三,徽宗到达亳州太清宫,行恭谢礼,于是到镇江。四月初三还京城。第二年二月初七,金军挟徽宗北行。绍兴五年(1135)四月二十一日,在金国五国城逝世,终年五十四岁。绍兴七年九月初五,徽宗逝世消息传到江南,朝廷遥上谥号为圣文仁德显孝皇帝,庙号徽宗。绍兴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徽宗梓宫回到临安。十月初七,暂时葬在永..陵。十二月初九,在太庙第十一室附祭徽宗神主。绍兴十三年正月十一日,加上谥号为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
评论说:北宋后期的祸乱,章..、蔡京是首恶分子,赵良嗣则开其祸端。然而哲宗去世,徽宗未立之际,章..说徽宗不稳重,不可让他统治全国;辽天祚帝灭亡,张觉举平州归降朝廷,赵良嗣认为接纳张觉会失信于金,必将引起金国对宋的侵犯。假如这二人的计谋得实行,宋朝不立徽宗,不接纳张觉,金国虽然很强盛,但怎么会找到侵宋的借口呢?因此可知事变之由来,即使是小人也能知晓这个道理,然而君子却不能有所措施来控制局面的发展。
探寻宋徽宗失去天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像晋惠帝那样愚蠢,像孙鰑那样残暴,也不是因为像三国时司马氏对曹氏政权的篡夺,只是因为依仗自己有点小聪明,用心向一边倒,疏远排斥正直人士,宠信亲近阿谀奉迎的奸佞之徒。于是蔡京凭借自己的偏狭卑劣、乖巧邪佞的资质,满足了徽宗皇上骄奢淫逸的愿望。迷信虚无的道说,崇尚游乐,大造景观,使民力凋敝困竭。君臣都喜好享乐,相互影响,荒诞放纵,丢弃国家大事于不顾,每天都做那些荒唐的事情。到童贯掌握兵权,又把优势兵力调得远离京师,直到祸端积累日久,全国迅速大乱。后来国家败灭,其身受辱,于是和五代后晋石重贵走了同一条道路,难道能将责任推给天数吗?
从前西周新建国的时候,召公还告诉过武王不要做无益的事来损害有益的事,不能把其他物品看得太重而轻视自己的常用物品,况且政和、宣和时期的宋朝,承继熙宁、元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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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时期的弊端丧乱,而徽宗又亲自重蹈上述二事之弊祸。自古以来,凡是习于所好而丧失大志、放纵私欲、败坏法度的国君,很少有不亡国的,徽宗所作所为太过分了,所以特别写出来作为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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