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人终难成眷属
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海水不能斗量”。有件事情对我们家来说,说不上是一件丑闻,也说不上是一件美事。是善是恶,是丑是美,只有让众人去评论。要不然,就把它当作一场悲剧而论或许最适宜。
我本家有位叔叔,和我父亲是叔伯兄弟。我父亲是弟兄两个,这位叔伯叔叔也是兄弟两个。他的哥哥早年在外落户一直没有回来。十多年前,我的父亲,母亲和伯父,伯母已经先后逝世。现在,他们叔伯兄弟四人只有这位叔叔健在人世,今年已经八十二岁有余,为了爱一个人,为了爱情,他一生没有成婚。他身边虽然有位不合法的女人,到现在,也只能说是光棍一条,更不谈不上膝下有儿女了。
解放前夕,由于包办婚姻盛行,男女结婚都是自己的父母和媒婆一手操办,男女结婚前,双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摸样丑俊。假如男女双方有一方容貌不扬,长得丑恶,即便见面送彩礼,也是找人替代。双方直至结了婚,入了洞房,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心爱的丈夫或妻子。在这方面,受害者大多数是妇女。像这样的悲剧,单凭我们村就有数起。
那时,我们村里有位本家的大伯就是一位轰动四邻八村的典型。这位大伯天生就是一位面目丑恶,个头矮小,又老实巴结的人,长相还不如武大郎好,而且生理上又有严重缺陷。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结婚那天,新娘子一入洞房,就看见自己丑恶矮小的丈夫,心里就像大雪天吃冰棍,口凉心冷。不由得双眼流泪,嚎啕大哭起来。弄得前来闹洞房看热闹的婶子大娘,大嫂和小伙子目瞪口呆,互相观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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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婶子大娘和大嫂们的一番劝解后,新娘子渐渐地停止了哭声,和在场的婶子大娘,大嫂们拉起了家常,诉说自己满肚子的苦水和这场不幸的婚姻。最后也只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任凭命运的摆布了。当她又看到满屋子来凑热闹的几位小伙子后,心里才得到了几分安慰。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里萌生出来。她要选择一条极端的婚姻生活,挣脱面前的婚姻枷锁,她要报复,她要为自己讨回公允,她要选择一位自己心爱的人,即便不能和丑恶矮小的丈夫离婚,她也要给这场婚姻蒙上一层别致的色彩。
于是,在结婚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和村里的几位小伙子往来频繁,打得热火朝天。最后选中了我现在的那位叔叔。她们的关系起初从间隔接触开展到难舍难分的地步。那位丑恶矮小的大伯也由于自己生理上有缺陷,又无法抗拒眼前的现实,就默认了她们的关系。
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件事一下子闹得四邻八村的人都知道。而且愈传愈烈。这时候,最感到耻辱不安,最感到不可容忍的就是我的伯父,伯母和我父母亲四人。他们当初是出于兄弟之情,只是好言相劝。后来开展到用武力干预。兄弟叔嫂之间为此事整整闹腾了近二十几年,毫无结果。
这位如花似玉的大娘在当时,不但年轻漂亮,人缘好,心底也好,而且还有一手好针线活。当时全村只有她家有一台缝纫机,村上儿女多的乡亲,不管谁家有针线活,做衣服,她都热心帮忙,毫不推辞。在平常的日常生活中,她除了热心照顾自己丑恶矮小的丈夫和婆婆外,还把我二祖母当做自己的亲婆婆抚养,我二祖母的吃喝穿戴也全由她打桩安排。村上的人都说她有两个丈夫,两个婆婆。并夸奖她是位好心人。时间长了,她们为了生活方便,两家人就合在了一起,同吃,同住,同劳。不知道内幕的人都认为我叔叔是他们家的亲兄弟。村上的人也都默认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这位大娘婚曾经生过一位女儿,长到十来岁时,因为玩耍,从树顶上掉下来夭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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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生过一男半女。后来索性抱养了一个两岁的儿子。是我叔叔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从中小学念书到长大成人,从结婚盖房子到抚养小孙子,孙女,我叔叔付出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心血。待孙子孙女上学后,我叔叔已是近六士岁的人了,不料,小两口忘恩负义,就嫌弃了我叔叔,无情地把我叔叔从他们家里赶了出来。此时,我们弟兄几个念起叔叔的不幸遭遇,也趁机把他接回了我们这边,让他独立生活,并打算给他另找一位老伴。
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恩似海。我叔叔回来不到一时间,大娘的儿子儿媳就和两位老人分开了家,带着自己的孩子搬进了我叔叔为他们盖的新宅院中。老宅院只有大伯和大娘两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们舍不掉我叔叔,我叔叔也离不开他们。于是,三个老人又重新住在了一起。几年后这位大伯因病逝世了,家里就剩下我叔叔和大娘两位老人相依为命过日子。大娘的儿子儿媳,孙子屡次过来劝说大娘,想把她接走,这位大娘都始终没有同意她儿子和儿媳妇的劝说,不愿意抛弃和离开我叔叔。
为了两位老人百年后双方都有个依靠,村里好心人都劝他们俩登记结婚。他们虽然心里都愿意,又害怕儿女们从中阻拦,迟迟优柔寡断。后来,大娘在儿子、儿媳的再三劝说下勉强回到了儿子家里。我叔叔也由我家兄弟几个商议后,由我的一个叔伯兄弟抚养照顾。由于大娘心里时刻惦念着我叔叔,又和其儿媳妇合不来,整天生气吵架。就决然和我叔叔商议好去登记结婚。当时我认为是一件好事。两位老人在一起风风雨雨生活了大半辈子,老来作个伴侣,可以名正言顺地互相有个照应,是天经地义之事,也是无可非议的。
但是,大娘的儿子儿媳和我那叔伯兄弟都感到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不但不同意,而且还千方百计从中阻拦。最终导致这桩美满的老年婚姻流产,成为一桩没有锣鼓声音的闹剧。有情人最终难成眷属。这也许就是几千年封建思想的残余所造成的一桩婚姻悲剧吧!
现在,两位老人都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他们一生相亲相爱,不是夫妻胜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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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符合法律手册,而他们的爱情,感情是纯贞的,是无私的,也是伟大的。更是正常的婚姻家庭难以相比的。他们在一起整整生活了近六十几个年头,从来没有拌过嘴,生过气。虽然现在晚上不住在一起了,白天还是互相照应,互相来往,互相问候。乡亲们对他们现在的生活处境无不感到可惜和担忧!不过,只要他们在有限的有生之年还愿意结为秦晋之好,我还是要大力支持,会拍手叫好的!
衷心的祝愿两位老人身体安康,心情愉快,在有生之年幸福美满,安度晚年!让世界充满仁爱的阳光,让人间开遍真情的花朵!
副一篇·真情孤影含泪去
【悼念叔叔】
哀乐深沉白云飘,
纸光烛烟悲恸遥;
清风划破空中月,
魂灵已上九重霄。
年过八旬情未了,
至爱无悔丹心照;
孑身孤影含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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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忧伤铺阴曹。
二零零八农历五月二十七日四点四十八分,我年过八旬的叔叔在其几位侄儿侄女们的陪伴中,经过了近十几个日日夜夜的抢救治疗,终因医治无效,含着眼泪与世长辞了。在这眼泪中,也许是悔恨,也许是悲伤,也许是对这个无情世界的留恋。也许是对我们几位做侄儿侄女的感激之情。也许是在责怪那位和他风雨同舟几十年的“无情”大娘。在这之前,我作为侄儿,我曾经为他们写过一篇【有情人终难成眷属】的博文。就是叙述了他们一生的爱情生活。(见上篇)
我的叔叔和那位大娘风雨坎坷,在一起生活了五十五个年头,我曾经认为,他们的爱情生活是一般的夫妻关系所不能相比的。他们从相识,相爱,从开始的机密往来到公开生活在一起,五十多年如一日。确实是一个传奇故事。就在我叔叔生病的前几天,心中还念念不忘那位眼下还是孤身一人的大娘。一天三五七趟的给她送水,送饭。把我们几个侄男阁女给他买的水果蛋糕都送给了这位大娘吃。为此我叔叔还摔伤了胳膊。
也许是,这位大娘在其儿子和亲友的劝说压力下,早已改变了主意。为了抛弃我叔叔,和我叔叔不相闻问,这位大娘在我叔叔有病之前和有病期间不知去向,始终没有露面。直到我叔叔殡葬后才见她回来。而且在大街上谈笑自若,泰然自若。五十五年风雨同舟,五十五年的恩爱之情,五十五年的特殊夫妻就这样无情的被亵渎了。
自一九五三年以来,我叔叔和这位大娘共同生活了五十五个年头。叔叔为了她,为了她的不幸婚姻,为了抚养她的养子,为了照顾她的丈夫和婆母,在她的家庭中扮演了为难的角色。把她的养子从一岁多抚养长大成人,供她的养子念书。给她的养子盖房子,娶媳妇,抚养照看孩子。,在身边守候。谁也想不到,这位大娘会如此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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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走了,也许留下的是终身的悔恨和遗憾。村上的人在议论这件事。抱怨我叔叔一生太善良,太执着。为了一个“爱'字,误了终身,误了家庭,一生无儿无女。幸亏有一大群善良孝敬的侄男阁女,不然他将会暴尸荒野。村上的人说:这位大娘太无情了。抛弃了五十多年的恩爱之情,心够狠了。有人说;大娘的儿子,儿媳,孙子们都应该给我叔叔养老送终,披麻戴孝。议论总归议论,现实总归现实。
几千年的封建枷锁束缚着人们的思想,束缚着人们的手脚。把爱情,道德观念掩盖在朦胧的迷雾之中。把正义和邪恶互相混淆,上演着一个个人间悲剧。吞没着一场场美丽动人的生活画面。我们不能不为此而感到痛心和遗憾!
亲爱的叔叔:您的一生没有错。您为了爱情,为了她们,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您所付出的是人间真情,是忠厚善良。您身边虽然没有儿女,却胜似有儿女之人。有我们兄弟姐妹数人为您操办后事,以后我们也会像别人的儿女一样,给您烧纸添坟。叔叔,请您擦干眼泪,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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