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无言》的阅读赏析

文苑颟英　《鸯　》的阅读赏析　◇湖北宜昌市花艳中学　李洪波　【原文回放】　至爱无言　来继红　尽管父亲母亲发生摩擦，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　护母亲。但在他们恩爱的一生里．我却更疼父亲。一家　人当我是父党，爱人也曾不解地感叹：　“妈那么疼你，　你还是为爸爸想得多一些。”对这个难以说清的问题，　我沉吟许久：　“都说父母最疼的那个孩子最弱，孩子对　父母竞也是一样的！”　我的母亲，虽不是生长在钟鸣鼎食之家．却自幼高　楼深院、锦衣玉食．大概环境优越宜于涵养心性，母亲　的通达、乐观、善良、宽厚，远非我辈能够望其项背。　山雨欲来的１９６６年．母亲带了我和弟弟逃回老家，而　此间“惟成分论”更是甚嚣尘上。妈妈当天就被带走．　回来的时候，头发已被剪得乱七八糟。晚上，我借着月　光偷偷看了一眼被剃成“黑帮头”的母亲，悄悄背过身　去。冲着墙流泪。妈妈感觉到了．轻轻拍拍我说：　“别　哭，知道大人不容易，好好读书就行了。”妈妈没有眼　泪．语调又是那样云淡风轻，我伤痛的心顿时像服了镇　痛剂，渐趋平静。最初那“风满楼”的日子里，一家人　像犯了罪似的抬不起头。而一向少语的母亲却突然活跃　起来。每次被放回家．便摆上两只小凳，让我和弟弟当　观众，她在屋子中央一会儿扮小生，一会儿唱花旦，一　会儿表演花脸唱腔．一会儿示范老旦的台步。不厌其详　地向我们描述她当年排练《梁祝》哭坟一场时，怎样磨　破了双膝等等的艰难。后来，妈妈失去了工作，为贴补　家用，她去做了“壮工”。这对于体重仅八十来斤的她，　其不胜负荷是可以想见的。妈妈学会了抽烟。她姿势优　雅地用细长的食指弹着烟灰说：　“会抽烟，可以趁机歇　口气。”她依旧是那样神定气闲。当年的一些同学提起　她．至今忘不了的仍是：下班回到家，一枝香烟一杯　茶。无论多累，她的脸上从未有过愁容，且丝毫不失人　生的兴味，附近如果有戏，有电影，翻山越岭钻山洞，　也要领我们去看。这就是我们的母亲。生活放逐她．她　也放逐生活．承受艰辛却不去感觉艰辛。茫茫人海中，　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在我心目中，她是伟大的！她　不仅在我们降临人世的那一天给予我们独立的生活．更　在我们出生后的每一个风风雨雨的日子里．以她历经一　生风雨铸就的通达和沉稳，不动声色的刚毅与坚韧．默　默孕育着我们的性格、意志和心胸。母亲，她代表着我　难以企及的高度　而我的父亲，自幼家贫，高中未毕业便辍学，自浙　中而甘肃而青藏。流离辗转，漂泊一生。偏偏读了几年　书．虽无古人要求男儿的“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恃小　才怀大志，难免心有苦闷。血浓于水的亲人间，这一切　是无需倾诉便能感应的。　年轻时的父亲，凝重有余而和蔼不足，对儿女稍有　不满，便从鼻子里哼一声，说：　“对于你们，我早就不　抱希望！”甚至用更愤激的言辞：　“我早就判了你们死　刑！”当其时，还不懂“大声喊蜜不甜的人深藏看爱蜜的　厚意”，但眼睛藏不住秘密，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丝向　儿女求救般的绝望．恰如水的连通器原理．在我们之间　形成灵魂的传递。　这期望得接近绝望的目光，最让我和弟弟生畏。尽　管愚顽不化的我们，常害得父亲被老师“传讯”，在打　也不是骂也不是的无奈中，将“在校常违老师之命。在　家不听父母之言”的训斥赫然批在我的本子上．但对于　学习，我和弟弟都不敢懈怠。成绩，是我们手里唯一可　以向父亲亮一亮的王牌。也只有在我们拿到好成绩的时　候，笑容才会长时间逗留在不苟言笑的父亲脸上。高兴　起来。连安静的瞳孔里也漾出酣畅的笑影．一只手在膝　头上打着拍子．那种孩子似的满足令人爱怜。于是，学　会看脸色的我们最跃跃欲试的就是考试了．听说吃两只　油饼能考双百，明知是寻开心的话，我和弟弟却高高兴　兴信其有。每逢考前必要手牵手坐到饭馆里，举行仪式　般吃完两张油饼。回想起来，取悦于父亲。竞是自幼的　积习。　“文革”开始，我不幸步了父亲的后尘，中途辍学。　下乡后。父亲频频寄来的，除了信便是书了。它们椎在　我的床头．让我于千里之外，依然能够感受到父亲深藏　于内心的期待的目光。犹如西伯利亚小河上，那若明若　暗、似近又远、召人前行的灯光。　盟　２　０１　０年８月　谭衽　恕　ＵＲＲＩＣＩ｝｛　１／Ｍ　Ｒ嚣　Ａ嚣ｅ薹毛　如果说先天之我是父母造就的，那么后天的我是生　满楼”的１３子里。一家人像犯了罪似的抬不起头，母亲　活造就的　父亲内心深处的期待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又是小生又是花旦地逗我们开心；母亲失去了工作，她　重回父亲身边，他已是知天命之年。大概物极而　就以八十斤的身体去做“壮工”；　“无论多累，她的脸　反，历尽坎坷的父亲变得平和温文。用他的话说是“年　上从未有过愁容，且丝毫不失人生的兴味”。　纪已大，装聋作哑”．用北京人的话说就是“没脾气”　母亲“在我们出生后的每一个风风雨雨的１３子里，　了。有一次父亲生了病，弟弟送过来一包药。他发现药　以她历经一生风雨铸就的通达和沉稳，不动声色的刚毅　已生出黄斑，没说什么，取来笔墨宣纸，将李密《陈情　与坚韧．默默孕育着我们的性格、意志和心胸”，有这　表》中的一段话录于其上：　“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　样的母亲．有这样的呵护和滋润，孩子的幸运无以伦　报养刘之日短也。”弟弟看后默默无语，回到自己的房　比！　间，也挥毫写了一幅字，悬于壁上：　“父母之年，不可　人说父爱如山，但我分明感受到作者的父爱更像一　不知也　”　杯苦咖啡．初饮满１３苦涩。细品甘之若饴，唇齿留芳。　转眼。父亲已是七旬老人。去年三月，他得了脑血　与母亲出生于锦衣玉食之家的经历以及坚韧能干不同。　栓，出院后，走路都要扶着弟弟，可是那天，我去理　自幼家贫，流离辗转　，漂泊一生的父亲似乎显得更柔弱　发，他跌跌撞撞追将出来，硬说路远，要送我去。在他　一些。因而我更疼父亲，　“都说父母最疼的那个孩子最　眼里．我永远是那个过马路要他牵着手的女孩。　弱，孩子对父母竟也是一样的”。年轻时的父亲。凝重　当我的头发被罩在电热罩里的时候．我一边往嘴里　有余而和蔼不足，我们经常看到的是父亲绝望的目光。　填着饼干，一边捧了本杂志消磨时间。眼倦了，我从杂　听到的是激烈的言辞“对于你们．我早就不抱希望！”　志上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了如坐针毡的父亲。他一　“我早就判了你们死刑！”．　“在校常违老师之命，在家不　会从顾客后面探出身子，焦急地向我张望，一会笨拙地　听父母之言”的训斥赫然批在我的本子上。父亲近乎极　转过身去，朝正在忙碌的理发师欲言叉止。如此再三，　端的做法．我当时还不懂“大声喊蜜不甜的人深藏着爱　他终于忍不住了．哑巴样比划着：　“您……您……您看　蜜的厚意”，偶尔，这个历经磨难、漂泊、流转，不苟　看那嗒气．会不会流进她的眼睛里……”看见父亲因过　言笑的大男人也有高兴的时刻，那就是我们拿到好成绩　分担心，嘴巴失态地张着，我的心一下子酸到了底，一　时．父亲“高兴起来，连安静的瞳孔里也漾出酣畅的笑　１７：刚要下咽的饼干，卡在了喉咙里。我想告诉他，没有　影，一只手在膝头Ｉ二打着拍子。那种孩子似的满足令人　事。可是我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要流出来。　爱怜。”父亲以他独特的方式爱着他的孩子，文革开始，　我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什么比一个“情”字更重。　我辍学下乡，是父亲的频频来信和寄书，成了我离乱岁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放弃对父母的爱。　月里最大的安慰和精神食粮。父女之间“父亲内心深处　【阅读赏析】　的期待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这样的父爱的荫庇下。　大音希声至爱无言　我长大成人，岁月在流逝，天命之年的父亲变得平和温　一——《至爱无言》品读　文，转眼。父亲已是七旬老人，　“他得了脑血栓，走路　我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什么比一个“情”字更重。　都要扶着弟弟，可是那天，我去理发，他跌跌撞撞追将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放弃对父母的爱。　出来，硬说路远，要送我去——于是，在理发店，当我　——题记　的头发被罩在电热罩里较长时间时。最震憾人心的一幕　有一种爱不用问由来；有一种爱不需要回报；有一　出现了：　“如坐针毡的父亲。他一会从顾客后面探出身　种爱执着于生生世世，穿透于点点滴滴，她如影随形伴　子，焦急地向我张望，一会笨拙地转过身去，朝正在忙　你成长，她追随你到地老天荒。那是母亲鬓白后仍不绝　碌的理发师欲言又止。如此再三，他终于忍不住了，哑　于耳的叮咛；那是父亲古稀时跌跌撞撞的牵手……　巴样比划着：　‘您……您……您看看那哈气，会不会流　捧读《至爱无言》，如饮一坛百年窖藏的老酒，甘　进她的眼睛里……’看见父亲因过分担心。嘴巴失态地　醇浓郁，回味无穷，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弦被拨动：　张着，我的心一下子酸到了底，一１２刚要下咽的饼干。　这是多么平凡却又令人敬佩的母亲父亲啊！　卡在了喉咙里。我想告诉他。没有事，可是我不敢说　常言母爱如水。但我分明感受到作者的母亲是春风　话，怕一开口，眼泪就要流出来。”　化雨，与许多母亲不同，在山雨欲来的６６年，母亲没　读到此处，不觉泪眼模糊，心灵悸动！也许，我们　有泪水，成了孩子的主心骨：在惟成分论时母亲被剃成　习惯了父母给予我们的无微不至的爱；也许，我们疏忽　“黑帮头”看见我们偷偷地哭泣，母亲没有眼泪，只是　了在对子女默默地奉献中父母年事渐高；也许，我们曾　轻拍我的头叫我好好读书，母亲成了镇静剂；在那“风　经有千万种抱怨父母的理由，但此时，我只能用一个　１８６　办槔衽，两乞．作文教学　ｒ　２０１０年８月　文苑撷英　《　毋黪　》的阅读赏析　◇湖北武汉市卓刀泉中学　田红国　【原文回放】　牡丹花水　张丽钧　亲口品尝到的“牡丹花水”。但是。不对呀！服务员居　然提了把寻常的铝壶。咕嘟嘟给大家倒着最寻常的茶　水。我跟燕子嘀咕道：　“开玩笑．这哪里会是‘牡丹花　水’嘛！”燕子皱着眉头，一百个想不通的样子。终于，　坐在从兰州开往敦煌的旅游车上，一路不停地喝　水。问自己怎么会这么渴，回答竟是，焦渴的大戈壁传　染给了我难耐的焦渴。　我忍无可忍地唤来了王小姐．问她：　“难道。这真的就　是你所说的‘牡丹花水’吗？”王小姐听罢“噗”的一　导游王小姐是个锦心绣口的人儿。在讲当地的风土　人情的时候，她说：你随便到一户人家做客，人家就会　把你奉为上宾．用“牡丹花水”沏了八宝茶来款待你　……声笑了。她盯着我问：　“你以为‘牡丹花水’是什么神　水仙水呀？　‘牡丹花水’是咱西北的老百姓对开水的一　种形象叫法。你仔细观察过沸腾的水吗？在中心的位　我问临座的燕子．什么叫“牡丹花水”？燕子说她　置，那翻滚着的部分，特别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我“哦”了一声．双手捧住一只注满了“牡丹花　水”的茶杯，眼与耳．顿时屏蔽了饭店中一切的嘈杂。　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给一壶　滚沸的水起了这样一个俏丽无比的名字？世世代代．老　也不清楚。我只好凭空猜测，仿佛就是妙玉给宝玉、黛　玉沏茶用的“梅花雪水”吧？从梅花的蕊上小心翼翼地　收集点点细雪．融成一掬冰莹蚀骨的柔水。这“牡丹花　水”。说不定就是采的牡丹花瓣上的露水雨水呢。这样　想着，禁不住对那“牡丹花水”神往起来。　天总忘了给这里捎来雨水。在茫茫的戈壁滩上．草活得　到了嘉峪关市．我们要用午餐。坐在餐桌边等着上　菜的当儿。服务员来上茶了。导游王小姐笑着说：　“虽　说不是八宝茶。却是‘牡丹花水’，大家一路辛苦，请　那么苦，树活得那么苦。人活得那么苦。有一点儿浊水　就很知足了。有一点儿冷水就很知足了，但，一个幸运　的容器．竞有幸装了沸腾的清水！幸福的人盯着那水贪　婪地看，他（她）想，喔，总得给这水一个昵称吧？叫　用茶吧！”我万分惊讶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就要　词：感动！忽然想起那句话：父亲是一本书，做子女的　也许要用一生的时间才能读懂！　父亲如此．母亲何尝不是如此！　了一方无雨的晴空；写母亲，开篇先声夺人，言母亲比　父亲强，强在那里？谜团待解，引人人胜。写父亲，突　出一个“变”字，岁月流逝，父亲在渐渐老去，性格也　掩卷细思，留下的不仅是感动。不仅是对文中父母　的敬佩，还有对作者兄妹拳拳感恩之心的赞赏，有这样　在变化，但不变的是对孩子的爱，哪怕他已年过七旬，　“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过马路要他牵着手的女孩。”　作者分别选择三件事来写双亲．但绝无累赘却又详略得　当，条理井然。　的父母，孩子理当善解人意，懂得回报父母！　【评析】　读过不少写父母的佳作．但把双亲放在一起来写的　似乎不多见，而能在并不算长的一篇文章中达到声情并　茂．感人肺腑的效果。不得不佩服作者非凡的文字功　底：　选材布局精妙。写母亲，侧重于离乱岁月里，母亲　细节传神感人。无论是母亲演戏时的活跃，还是父　亲高兴时的笑容，还是父亲陪我理发时的失态，无一不　是细致人微．感人至深。　感恩的心。动情的文。作者怀着一颗对父母的感恩　之一ｌ二：．用最真挚的情娓娓道来。感动了自己也感动着我　们。尤其是文章的结尾震聋发馈：　我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什么比一个“情”字更重。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放弃对父母的爱。　用她的乐观、坚韧对孩子的引导，对家庭的支撑；写父　亲，则选择他年轻时的严厉、中年时殷殷期望，古稀之　年的宽容和蔼，不同时段对孩子不同方式的爱。这样一　对性格互补，经历有别的夫妻，一路走来，给孩子撑起　大音希声，至爱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