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日下午四点多钟在中心的邮件组里写东西,至11日凌晨近3点才睡觉。早上8点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上厕所、收拾东西,忙完后,一看时间,9:20了,离上火车时间还有20分钟。被子是顾不上收拾了,背了包赶紧走人。出了星星火院门,想打车,等了约三分钟,不见一辆的士过来。看来此地难打车,得去青原大道了。步行5分钟,快走到青原大道时,一辆的士过来,招手,车没停,里面有人。车拐角后,却停了下来。我赶过去,一个中年妇女从车上下来,我刚好坐了上去。司机带着我走了三分钟便到火车站了,车费5块。一分钟一块多钱,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老话终于在这里得到了认证。进到候车室,9:33,还有时间奔厕所。出来后拍摄了候车室的一些镜头。9:40,上火车。1号车厢,火车头了。以往买票,经常是车尾巴,硬座专用车厢,这回看到是离火车头最近的1号车厢,以为是卧铺,心想是不是销票员搞错了。但心里也乐,如果卧铺,那可得好好睡上一觉,此车的终点站是井冈山,无需担心会坐过站。但往1号车厢走去时,发现火车头那几列车厢才是硬座。
车上下来很多人,上去后,里面很多空座位,我就门口最近的座位坐下。坐在对面的是一位老奶奶:71岁,6点多钟九江上的火车,其子女在九江,此行是要回井冈山的家里。近半年来做口述历史做出“职业病”来了,一见到老人,两眼就发亮。我拿出DV,对着老奶奶,叫她跟我讲讲她的故事。可能是出于陌生的缘故,奶奶以“不记得”拒绝了我的采访。我改变策略,跟她聊其他的事情。奶奶对现在的生活很津津乐道,对过去的生活只是“不记得”。看来她不是不记得,只是在选择忘记过去。我也不勉强老人家了。
坐在我后面的一个大叔,其声音宏亮,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头上的帽子也很得意,我就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一个小时后,车到站了,我和这个大叔走在一块,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下面是我们的一问一答。 问:大叔哪人?答:山东的。
问:大叔来井冈山做什么?答:找活干。
问:找什么活干?答:不知道,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问:有老乡在这里是吧?答:没有。 问:那你晚上哪落脚呀?答:住旅舍。
问:那你也不能天天住呀,这得多少钱?答:找到活就不住了。 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活?答:不知道。
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答:做过铁,做过工地,竹编我也做过。
问:你为什么来井冈山?你老家没活干吗?答:老家冷,冬天了,南边比较暖和。 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广东呢?广东更暖和,估计也能遇到不少老乡。答:这里近一点吗,广东更远些。
问:广东离这里也不远呀?答:这里找不到活再去广东。
出站和大叔分手后,我去询问到宁冈的班车情况。两个男子凑上来,左一句右一句,追着我不放。此时,一辆前往龙市的车开来。我记得昨天打电话联系袁文才大女儿李凤仙时,她儿子跟我说过,可坐车到龙市。我招手,车停下来,上去问司机,得知宁冈县改名龙市镇。一个女孩尾随我上车,不停地问售票员到某个地方去的情况。我也问去茅萍的事情,售票员说不太清楚,坐旁边的一个阿姨说宁冈那边有车去茅萍,但没车去马源坑。我又问茅萍到马源坑有多远,阿姨说走路一个小时。大概清楚了路程,安心坐下来,拿出DV,又随意地拍些东西。车行驶十来分钟后,开进了一个汽车站,这里还有些买票上车的乘客。
等待期间,另一辆驶向宁冈的车过来,售票员说这辆车先走,如果有人赶时间可坐那辆车先走。结果乘客纷纷下车,到那辆车上去,我也跟着大队伍上了那辆车。这里有个很意思的大哥,他当时跟在我后面上了那辆车,并一起坐到最后排去。我把书包和三脚架放到座位后面去时,不小心用脚架打到他的额头了,连跟他说了几个对不起。他用手摸着额头,说没事,然后还跟我亲热地攀谈起来。我大致地说了一下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他听后说很好,并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对我的钦佩。他是一个什么情况呢,姓刘名华,1977年出生,江西景德镇人,自学过美声,大学学临床医学,现在北京工作,为人民服务,离异无子女。此次去宁冈是为了见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曾经就读的专科警察学校,是他管理的下属单位,朋友毕业后,他帮忙使他在宁冈谋了一份警察的差事。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时间里,他对车窗外面所见到的世界感到特别新奇,看见路边骑自行车的人时,他惊讶地说:还有骑自行车的,天啊!看来这位大哥是第一次下乡,其表现真有点像皇宫里出来的阿哥,看见长安街上有人卖冰糖葫芦时说:哇噻,这他妈什么东西?如此说这位刘姓大哥,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客观描述而已。他的优点是心地善良,心直口快,热情大方,不拘礼节,绝对值得交朋友,缺点是对人无防备之心。下车时,他死缠烂打要我跟着他去吃朋友的饭局,我无法拒绝,盛情难却呀。他的朋友,从长相看,略长我几岁,应奔三了,双目和脸上的微笑透露着某种世俗的圆滑和反骨。这是一个不可交的朋友,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感觉。饭局上,有其朋友的三个领导,他们自说自话,我则默默地吃饭,还蹭了杯酒喝。酒足饭饱之后,我和刘姓大哥告别,他特爽快说你自己去坐车吧,我不管你了。我回答说行,那我走了。
宁冈汽车站,门口一摩的司机上来问去哪,我反问马源坑有多远。司机摇摇头。我说你不知道,说明那地方肯定很远了。他问哪个乡,我说茅萍。他说20块钱我带你过去。
我问到了茅萍还有多远才到马源坑。他说25块钱送我到马源坑。我没理他,抬头看着“宁冈汽车站”那几个旧迹斑斑的大字,对他说: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车去茅萍的。他说好的。
在车站问得15:15还有一班车经过茅萍。问工作人员的时候,我和一个70多的老奶奶聊起来,她正好是去茅萍的。我跟她说了去马源坑的事情。她说到了茅萍去马源坑就不远了,只三四华里,她经常到那里去找鸭子。她叫我到时跟她一起下车,她告诉我怎么走。我感谢她。门口那个摩的司机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得知我是去看望一个百岁老人时,他说20块钱两个人,并送我到马源坑找到那个老人。老奶奶拒绝了,说坐班车只要6块钱,谁坐摩的,那么贵。
离开车还有近两个小时,我和老奶奶坐在车站门口的太阳下聊天。可能是昨晚睡眠不够的原因,也可能是中午吃饭时贪杯喝了点酒,坐在太阳底下竟昏昏欲睡,并很快就坚持不住了。我把椅子挪到铁门边,身体靠在门上,双手揣在口袋里,头低垂着,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如果不是椅子的主人把我推醒,估计我会一直睡下去。看一下时间,才14:30,迷迷糊糊的我又跑到车站里面去睡。里面没有太阳,不免感到寒冷。刚刚有点睡着的感觉,又有人把我叫醒,睁眼一开,是老奶奶。老奶奶说车门开了,你可以到车里坐着。我随即拎着包奔那辆车而去,把东西往后排座位一放,抱着个包又呼呼地睡起来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车上黑压压的人,而且外面还不断有人上来。一个30来岁的女子,打扮得很清秀漂亮,看到后排五个座位只坐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座位在我睡觉的时候被我放了东西。她走过来问能不能坐好一点,给她挪出个位置来,因为她要去井冈山,路途比较远。我把书包搁在地上,自己坐到窗户边,身边的阿姨往里坐到我之前的座位上,那个女子则坐到阿姨的座位上。一直坐我身边的老奶奶指着其中一个阿姨说,她家要经过马源坑,你跟她下车,她会告诉你怎么找到那个姓谢的百岁老人。我微笑地看看老奶奶,又看看阿姨,点了点头,以此来表示我谢意。
半个小时后,我跟随阿姨下了车。路边有个士多店,上面有一个写有“大坪村”字样的招牌。路上跟阿姨聊天时,得知她有两个孩子,女儿20岁,现在广东打工,儿子18岁,前不久和丈夫骑摩托车发生意外,在吉安大医院做了手术,现在家休养,她就在家里照顾两个伤者。约十分钟后,阿姨告诉我从一个路口进去就可以找到那个一百岁的老人,如果找不到,一问人就知道。我道谢,阿姨说不用,然后继续往前赶路。 我循道而行,路上见一个70多岁的老大爷坐在门口。我停下脚步,看着这位孤独的老人。老人发现我了,抬头好奇地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我走过去问百岁老人的家在哪里了。他很热心地告诉我从那个晒被子的路进去,有一间平房,那个百岁老人就在里面。我道谢,然后朝那些被子走去。拐进去后,果见一间破旧的小房子。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想找个人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这间屋子。但无人可寻。
屋子里传来声音,像是烧火做饭炒菜的声音。我走了进去,见一个老人迎出来。我问他是不是谢祥龙老爷爷。他说是的,又问我是谁。考虑到之前简、肖二位老师还有珍珍是以井大的师生身份前来的,所以为让他更好地理解和接受我,我告诉他自己是井大的学生,此番前来是为了看望他,传达井大师生对他的关心和祝福,并递上在宁冈买来的五斤桔子。谢老爷爷很高兴我的到来,带我到他的主屋坐下聊天。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晚上的住宿问题,可我一直没开口问,这样的问题,我觉得等对方开口会更好一点。谢老人的儿子谢树茗大叔回来了,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因他之前对简老师等人有较深的印象,所以很快就“认同”了我。聊了一会,他说晚上住这里吧,现在太晚也回不去了。我说就怕不方便。谢老人说不怕,晚上不回去就住这里。我说行。紧接着我欲言又止地提出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想好好陪陪谢老爷爷,并给一定的钱算作我的生活费。谢老人没意见,谢大叔似乎也没意见。多住些日子——这是一个很模糊的说法,我不知道能否住一个月,或者20天,甚至10天,看情况吧。 晚饭的时候,谢老爷爷和妻子王老奶奶及我,在其小儿子的房间里用餐,晚上我也将在这个房间里度过。谢老爷爷的孙子和重孙子回来了,和其孙子照了一下面,没怎么说话,其重孙子三岁,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晚上我没问老人什么,只是陪着他们,但谢老人主动跟我说起袁文才的事情来。袁文才读书、参加马刀队、迎接老毛、被彭德怀错杀,老人就这样粗略地讲完了袁的一生,看来老人的很多记忆已经模糊掉了。老人又拿起《我的爷爷袁文才》这本书,指着书里内容和照片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事情。老人还拿出一些照片,有他的姐姐袁文才的妻子谢梅香,有袁文才的儿子,也有简老师小E姐珍珍Gloria及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外国女孩和两位老人的合影。
20:30,两个老人要睡觉了,我把他们送回房间,然后回到房间里一边烤火一边思考该怎么去做这个片子。记得在火车上和汽车上时,我感到兴奋,捕捉到了某种灵感。四代人的生活,肯定是老人留守在农村,年轻人奋斗在城市,如何拍摄他们的生活是一个问题,如何把他们的生活结构在一起又是另一个问题。坐在车上时,穿梭在城市与乡村、崇山与峻岭之间,我觉得可以通过火车或汽车把老人和年轻人、农村与城市的生活结构起来,而车上播放的红歌,又使我想到可以通过不同时期的音乐来反映这几代人的生活(主要两代人,第一代和第三代),进行一个时空的转换。 2011.12.12
昨晚倦意袭人,很早就睡了,迷迷糊糊之际,亨玫打来电话,询问我这边的情况。非常感谢亨玫的关心。我在这边很好,只是天气要较吉安冷些,还有就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入住到一个家庭中时,心里感到不是特别踏实。
和两位老人吃完早饭后,老人的外孙来看望他们。其外孙湖南人,刚从广东打工回来准备过年,他2001年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估计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外孙陪两位老人在房间里烤了很久的火,老人询问外孙工作女朋友的事情。中午吃饭时,老人的
儿子谢大叔叫我和其外甥跟他们一起吃饭,我跟老人商量后便答应了。餐桌上摆了满满的九盘菜,客家人自古以来就热情好客的习惯,我们家乡也是如此,但凡有客来家,皆是热情款待。饭桌上问了谢大叔和其儿子外甥关于袁文才那段历史的情况,谢大叔知道一些已为人所熟知的事情,其儿子外甥则说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是老毛当年逃难来到这里,得到袁文才的求助,然后袁又被杀掉了,权当故事听而已。随后又问他们现在的生活情况,谢大叔说在家种田,搞搞鱼塘,帮人盖盖瓦。其儿子外甥谈了一些在广东打工的情况,说十年前广东是这个工资水平,十年后还是这个工资水平,但物价却已经涨了好几倍。现在俩人都已辞掉在广东的工作,明年去哪里暂时还不知道。谢大叔的儿媳妇目前还在广东某工厂,春节放假才回家。 午饭后,太阳终于露脸了,我们一干人在屋外晒太阳。我拿来DV,准备拍摄谢老人。其三岁的重孙看着这个机器,感到很新奇,老跑到前面抢镜头,不停地用手去找摸那个话筒。小孩子的父亲见他妨碍我的工作,便带着他去别处玩。清静下来后,谢老人开始给我讲袁文才的故事,由于他记忆力日益消退,在他大概讲了一些袁的事情后,他便拿起那本《我的爷爷袁文才》,把其中的一些细节读给我听。听着听着,我越发犯困。最后我打断谢老人,叫他歇一会,我则坐在椅子上睡起了午觉。醒来后,老人说再给我讲,我说好吧。谢老人的眼睛很好使,都100岁了,还能清晰看字并读出来。谢大叔在一边砍柴,之后又和水泥,不时传来杂音。机子没电了,我建议老人到屋里去,我一边充电一边拍他。回到房间后,我们才发现停电了。我们一边烤火一边聊天,老人问我拍这个做什么,我回答我们在做历史文化研究一类的话,不知道老人家听明白了没有。之后老人跟我讲他自己的故事。来马源坑之前,我就在考虑一个问题:是以袁文才为重点呢,还是以谢祥龙老人为重点,亦或把二人揉合在一块。目前的想法是先让谢老人讲完袁文才的故事,然后再拍谢老人讲自己的故事和生活,再接着就拍拍其家人的生活,可能也要到茅萍、黄洋界、井冈山几处地方拍拍,至于李凤仙家里是否过去到时再看吧。
聊完天后,我拿出电脑打了一会字,谢老人坐在身边看我打字,手里拿着一袋子的老花眼镜,不停地换来换去。
谢老人离开后,电脑很快就没电了,我便到外面走了走。门前,谢大叔和的水泥安静地躺着。我来时的小巷子,即昨天向一个老大爷问路的地方,他家门前有很多人在埋电线杆。我过去坐在一块大理石上,和老大爷搭起话来。老大爷今年74,独自一人在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另有三个孙子(其女儿应是招了个丈夫),大孙子在广东打工,二孙女在井冈山旅游局上班,三孙子还在读书。我问他像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他说种田了,有时候也做做木工。他的房屋表面,黄泥脱落,里面的泥砖赤露在外,有些地方裂缝凸显,黑洞深幽。正聊着的时候,谢老人徐徐走来,缓慢地挪动步子。我站起来,喊了声老爷爷,谢老人答应了一声。埋电线杆的高潮到来了,大家静静地看着。我还是第一次看埋电线杆,看着用支架他们把电线杆吊起来悬在半空,
然后合力把电线杆推到洞穴处,掌控钢丝的人再慢慢放松钢丝绳,使电线杆缓缓落到洞穴的中央位置,之后是填土卸家伙,整个过程干净而利索。
之后我又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子。村子不大,约二十户人家。每栋房屋门前皆有个围起来小院,小院面积不等,有几平米的,也有几十平米,里面有种果树的,也有挖了池塘养鱼的,也有全铺水泥什么都不种的。有些房屋门窗陈旧破烂,可见是许久无人居住的了。村委也跟其房屋一样,依山而建,正面看不出村委楼房的实际面积有多大,但从其百来平米的院子去推测,其规模并不小,估计是村里最具规模的建筑。村委宣传栏上贴了些告示,有村委党组织委员候选人名单,四个人,都是五六十年代生的。还有一些黑板报,写着新农村建设一类的话,字迹已被雨水冲刷掉了,看来是很久之前写的了。由此可以看出,村子近来无大事,新农村建设已经成了村委唯一可以向外界标榜的东西。村委边上有一户人家,四层高的小洋楼,正面是贴满琉璃瓦般的瓷砖,夕阳照在上面,特别晃眼,这算得上是村里最豪华的建筑了。对面的山上不时传来妇女的说话声,我步入田野,走向对面的山坡,只见三个妇女肩上各背着一捆柴下山,其中之一是谢祥龙老人的儿媳妇。我回到路上,向村口走去,只见着带小孩的妇女或老人。此时的村子绝对可以用人丁冷落来形容,很难看得到一丝一毫的朝气,这与四处生机勃发的群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我的村子里,平时也只能见到老人和小孩,可能是由于我的村子大,有好几千号人,所以倒没如此的强烈感受。
回来谢老人家里,还是没有电。我带着谢老人的重孙去后山游玩,孩子的父亲也尾随而来。后山就像个后花园,池塘、果园、鸡鸭,应有尽有,我特羡慕他们有这么个后花园。孩子父亲介绍很多地方是他们用手挖出来的,平时有空就挖一点,都已经挖了好几年了。他还说他父亲养的鸡从来不卖,有些已有十年之久,放在山上,成了野鸡,平时树上能见到,但天黑后,这些鸡都会回来,在屋子外面过夜。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这种景象应颇为壮观。
从山上下来后,很快就来电了,看看时间,快六点了。谢老爷爷端来饭菜准备吃饭。实在有些惭愧,自己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只顾着东走西逛,反要一个百岁老人来伺候我。晚饭后,我要帮老人洗碗筷,他不让,非要自己来,我也不妥协,硬抢着把碗筷给洗了。
完成厨房的事情后,我们再回到房间里烤火,此时DV充电已完成。我又叫谢老人给我讲袁的故事,老人还是拿着书本念给我听。我很希望他能凭记忆去述说,尤其讲讲他和袁生活在一起的事情,但我不能强求一个百岁的老人那么去做,记忆力的衰退是任何老人都无法抵抗的,应该说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多的时间用文字去记录自己生活的原因之一。期间谢老人又问我采访他做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昨天的话,还补充说我以后会做一个光盘送给他,他可以在电视上看到自己。谢老人说他的时间不多了,身体不行了。我沉默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心里特明白,
对这样的老人说什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话,那纯粹是废话,与其说这种废话去安慰老人,还不如让我们客观冷静地面对现实。生命本就如此冷酷。
20:30分,谢老人要睡觉了,我把他送回房间后,把素材导入电脑。看着电脑屏幕上老人的面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我加了一些炭到火炉里,趁着屋里热度,又开始了今日的啰七八嗦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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